”
徐航一頭霧水,還抬手說了句“謝謝啊。”
方頡:“……”
直到下午的英語課,徐航才明白了方頡恭喜的意思。
英語老師姓李,叫李冰,是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性,很漂亮,總是笑瞇瞇的,有學生會在私底下加個字,偷偷叫她李冰冰。
除了長得好看,她教書也很認真,譬如英語報這種東西其他老師可能會偷個懶,讓學生交叉修改一下,但她一定會自己批,還會寫上評語。
講臺上,一疊英語報被李冰冰壓在手下。上面全是鮮紅的痕跡。
復習了一節課的時態轉換,最后幾分鐘,她終于說到了上周留的作業上。
“一上午時間改了下你們的作業,還是那些問題。有的同學單詞儲備不夠,意思不能理解,時態分不清,主謂賓老出錯……”
她頓了頓,笑瞇瞇地接著道:“不過有些同學進步很大,讓我很意外啊。”
李冰冰的目光朝這邊掃過來。
“比如徐航同學,平時考試在五十六十徘徊,這次作業居然得了114分。”
方頡低下頭,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因為距離近,他清晰地聽見了徐航震驚中夾雜著絕望的一句“我操。”
李冰冰望著徐航,笑得讓人心驚膽戰:“來,和同學們分享一下進步的方法。”
徐航硬著頭皮站了起來,明明緊張得要死要活,嘴巴上居然還能毫不磕絆:“沒什麼辦法,就是勤奮苦讀加堅持不懈,還有老師的教導和同學的幫助……”
班上已經開始傳來低低地壓抑不住的笑聲。
李冰冰居然還挺認真地聽完了,隨后點點頭,一臉“我相信你了”的表情:“特別好,這周末剛好月考了,希望你能保持這個成績,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,坐下吧。
”
方頡感覺徐航內心的絕望與崩潰已經淹沒整個教室了,他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,結果下一秒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方頡,是剛轉來那個同學是嗎?”
方頡放下手里的筆,站起來抬頭看向講臺上的老師。
李冰冰目光落在他身上,隨后笑了一下:“作業完成得不錯,坐下吧——課代表和今天的值日生發下作業,晚自習我來講,下課吧。”
她沒直接說方頡的分數,等試卷發在手里,方頡低頭看了一眼。
146,錯了4個題,和他估計的差不多。
他低頭去看是哪幾個題失誤,徐航一臉憂愁地偏頭掃了一眼方頡的試卷,然后立刻瞪大了眼睛,一副撞見鬼的表情。
“我靠——這也太不是人了吧?”
等再看向紹江的時候,徐航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欽佩。
“同桌,原來你真的是學霸。”
“……這套題挺基礎的。”方頡有點無奈,“難一點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可以了,過分的謙虛只會讓我們這種底層學渣更受傷。”徐航一臉惆悵,“怪不得你不怕家長會呢,要我考146,我就要求學校每天開一次家長會。”
“……不至于。”方頡看他一眼,想了想忽然又問道:“你這有上次開學考的成績單嗎,全年級的。”
“全年級的?我這沒有,蔣欣馨那應該有一份,她學委嘛。”徐航迅速去拍前桌的椅背。
“學委,上次開學考的年級排名有嗎,我同桌想要一份。”
蔣欣馨正在看自己作業上的錯題,聞言轉過身,恰好和方頡對視。
一般在班級里,沉默寡言的學生是容易被忽略的一類,但方頡雖然話少到令人發指,但從轉學至今,依舊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。
究其原因,因為他的這張臉。
蔣欣馨雖然不是看臉的人,但猛然一對視,她才發現方頡的眼睛非常漂亮,睫毛濃密,瞳孔像是浸過水的玉,看人的時候會顯得非常專注。
她愣了一下,耳朵有點發熱,慢了半拍才回答:“有,但是只有電子版。”
“我加你微信,你給我發一份行嗎,謝謝。”方頡拿出手機,片刻后加了一句。
“只要年級前十的。”
送方頡進了學校,江知津沒有再回家,自己去酒吧開了門。
這條街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青年人自嗨地,最熱鬧的時間在晚上九點到第二天三點,而早上七點鐘這個時間段,基本上連個活物都看不見。
江知津清理了昨夜還沒收拾的酒瓶杯子,打擾了衛生,閑得無聊又把門口的綠植澆了一遍。
這時候他才察覺到累,隨便吃了兩塊吧臺抽屜里不知道還是顧巡放的餅干,上樓到了酒吧的閣樓的房間。
閣樓的房間不大,一箱一箱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酒,最角落放了一張鋼制折疊的一米二小床,原來有段時間不太平,為了防止意外,江知津會住在這里守店。
江知津剛一沾床就立刻睡了過去。
他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,直到聽見有上樓的腳步聲才猛然驚醒過來。
上樓的是來開店門的周洪,他推開門見到江知津,一臉震驚。
“我靠,是你啊江哥。”
“嗯。”江知津搓了一把臉,看了眼時間,下午三點半。
“我還以為是顧巡呢——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,剛好待會一塊吃飯吧,斜對面新開了家干鍋店……”
“你和顧巡吃吧。
”江知津沖周洪笑了一下,站起身,“我要出去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