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比她運氣可好多啦。”他伸出手,輕輕摸了摸郁青的臉,湊過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。
那個吻又輕又暖。郁青的心跳快了起來:“干嘛啊……你注意點兒,我家里人都在呢。”
“我鎖門了。”
“那也不行,能聽見的……”郁青想板起面孔,可嘴角卻老是不聽話地往上翹:“快睡覺。”
“我不……”潤生不老實地把手悄悄伸了進來。郁青被他摸著,呼吸慢慢亂了。潤生的手太熟練,勾得他心里饞兮兮的——明明晚上沒少吃東西。
他忍不住張著嘴,輕輕喘息起來。潤生看著他,眼神一下子就變了。小床尖銳地響了一聲,他把被子拉過兩人頭頂,在黑暗里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。
誰也不敢亂動,連呼吸都是憋著氣,可誰的手也沒閑著。他們嚴絲合縫地貼在一塊兒,好像兩根油條捏在一處——滾進熱油里,便不可抑制地膨大起來。
郁青握不住,潤生的手便來包裹他。到最后也不曉得是誰在覆蓋誰,誰又在握緊誰,只是拼命地想要把兩個人一起牢牢地攥緊。
直到濕漉漉的東西落了滿手。
兩個人喘息著摟在一起,好半天,誰也沒有說話。直到潤生慢慢把兩個人的手一起抽出來,輕柔地捻了捻郁青的指尖。
郁青渾身癱軟,連不好意思的力氣都沒了:“那兒有紙……”
潤生沒說話。他湊上來,迷戀地嗅了嗅兩個人黏糊糊的手。
郁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,遲鈍道:“那個……現在能還給我了麼?”
“你想得美。”潤生狡猾又得意地笑著,一口將郁青的手指含進了嘴里。
第58章
潤生在郁青家里住了兩個晚上,直到初二傅工回來,他才戀戀不舍地回家去了。
這種感覺對郁青來說很奇妙。小時候他們放假時也幾乎每天在一塊兒,到了時間要回家,卻不會有什麼舍不得的感覺——因為知道明天又會再見。可現在明明也知道第二天還會見面,知道喜歡的人就在自己隔壁,分開時還是會有不情愿和想念。
他咂摸著其中的滋味,想起自己告訴潤生傅工回來時對方那副不情不愿的樣子,有幾分想笑,又有一點臉紅。
二胖把新炒的油茶面兒沖了一碗端給他,探究道:“想什麼呢?”
郁青回過神來:“沒什麼。”他喝了一口油茶面兒,笑起來:“好香……還是你家炒的好吃。外頭賣的差遠了。”
“外頭賣誰給你擱那麼多葡萄干和花生碎啊。”劉玉龍大咧咧道。
“郁青家今年送來的花生也好。”二胖笑道:“炒熟了真是又香又甜。”
過年連著下了好幾天雪,院子里的雪差不多要沒人膝蓋了。好不容易終于停了,大伙兒都跑出來趕緊清雪。這是個體力活兒,最后基本上落在了院子里幾個大小伙子的身上。
大家從昨天就開始干,今天又忙了一清早,總算是把小路和各家平房門前的地方給清出來了。
天氣太冷,鐵鍬握久了誰都受不了,二胖便招呼大家都上自己家里喝油茶面兒。大伙兒也不和他客氣——全院兒都知道,他家炒的油茶面兒最好吃。
大伙兒在二胖家里喝著熱乎乎的油茶面兒歇腳聊天,喝完了,外頭的天也放晴了。大年初三,看樣子是個好天氣。幾個男青年家中各自有事,謝過二胖就走了。
只有麻桿兒和郁青留下來幫二胖收拾工具。
麻桿兒抱怨道:“大過年的,好不容易歇兩天,結果門都出不去,光在這兒清雪了。”
“嗨,與人方便,與己方便嘛。”二胖溫厚道:“你天天坐辦公室,偶爾體驗一下勞動人民的生活,不是挺好的麼。”
“你說得輕巧。”麻桿兒牢騷道:“我腰都要累折了。”
“潤生比你干得多多了,也沒聽他吵吵腰疼。”二胖揶揄道:“你這也不行啊,小小年紀的,沒結婚就腎虛了……”
“一邊兒去。”麻桿兒不客氣地夾了個煎餃塞進嘴里:“話說回來,潤生呢?怎麼油茶面兒也沒喝就跑了?”
“他本來也不愛吃甜的。”郁青解釋道:“可能是回家換衣服去了吧,鐵鍬把他外套蹭臟了。”
麻桿兒聳聳肩,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。他一向是認為潤生做人太過矯情的。
郁青也不和麻桿兒爭辯什麼。潤生什麼樣子,潤生自己覺得舒服就行了。愛干凈是好事,就這點來說,潤生比郁青見過的大部分男生都強。
直到麻桿兒說起了年后要搬家,郁青才詫異道:“你家要搬走了?搬去哪里啊?”
“金橋區。”麻桿兒往嘴里塞了個煎餃,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得意:“市中心新蓋的樓,去哪兒都方便。我們單位給分的房子。年前就拿到鑰匙了。”
“你們單位也太好了,能分到新樓房。”郁青驚訝道:“我聽奶奶說,廠里現在分的都是舊房子,要評分,還得排隊,年年都有為這事兒打起來的……”
“機關單位真是不一樣。”二胖也很羨慕,拍了拍麻桿兒:“小何同志,茍富貴,勿相忘啊。”
麻桿兒一笑:“嗨,一個房子,哪兒就富貴了。
到時候都來我們家溫鍋啊。”他看了一眼表,驚慌道:“哎呀,已經這個時間了……我得走了,說好今天要上領導家拜年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