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司開源笑瞇瞇的回他,“他肯定愛死你了。”
顏隨原拿著筆聽他滿口胡言,差點把字都寫歪。
司開源大嘴巴,又絮絮叨叨了:“我就說他哪能把你當向嘉余的替身,向嘉余那是什麼人?一拳下去能把老卓打得半死,老卓得是個什麼受虐狂要喜歡他?”
顏隨原又想起了那晚一起吃過飯的人,可能有些人就是比較容易令人印象深刻,他到現在還記得向嘉余那張英俊帥氣的臉,以及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陽光氣息。
“聽說向家的老爺子要不行了。”司開源給他透露消息,“所以向嘉余才臨時回來一趟,以后估計還是要走的。”
顏隨原好奇極了:“為什麼他要走?”
“連老卓都不大清楚緣由,我就更不懂了。”司開源撕開一塊糖塞嘴里,嘟囔著又說:“不過我們都猜,和他那個去世的男朋友有關。”
“說來也奇怪,他倆談戀愛總共也才不到一年就能有這麼深的感情,也是奇怪了。”
顏隨原雖然同樣不能理解,卻能試著共情他:“可能,他的男朋友對他來說比生命更重要吧。”
就像知秋于他,也是超越了自己生命的存在。
“誰知道呢。”司開源聳肩,“不過向嘉余是真的太可惜了,他那麼有才華,當年又那麼被向老爺子器重,放棄了這麼龐大的家業也不知后不后悔。”
顏隨原覺得,也許他是不后悔的。因為那晚他看向嘉余的時候,他的眼里沒有半分世俗的東西,又干凈又明媚,看不出一點陰霾。
想什麼來什麼,他的手機響了,是個陌生來電,顏隨原茫然的接起來,那頭竟然是向嘉余的聲音。
他的聲線很特別,還是那樣的帶著些清亮微揚的少年感,隔著電話聽起來非常親切柔和:“是原原嗎?”
“我是。”顏隨原有些緊張,身子忍不住繃直了些。
向嘉余在那邊笑了:“我找陽陽要到了你的號碼,聽說你在補課?我打擾你了嗎?”
聽出是向嘉余的聲音,司開源那八卦勁又上來了,支著耳朵偷聽。
“沒有打擾,現在是課間。”顏隨原懟司開源非常無奈,卻還是老實的回答了。
向嘉余放心了,“是這樣的,我想邀請你和陽陽一起來參觀我的攝影展,剛才我已經通知他了,現在來問一下你的意見,你有時間嗎?”
顏隨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麼正式的邀請,立刻回道:“我有時間的。”
“那好,時間定在周六吧,到時你們記得要來,我在展館門口等你。”
掛了電話后,顏隨原久久回不過神來,向嘉余邀請他去看展,而且還是他的私人攝影展,這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,他們才認識一個晚上呢。
司開源戳了戳他的胳膊,羨慕地說:“向嘉余對你不錯啊,他回來這趟,外頭想約他的人不計其數,他卻只惦記著老卓和你。”
應該是惦記卓陽冰吧。
顏隨原很有自知之明,但他也無比確信向嘉余和卓陽冰之間的確沒有半點曖昧,說是惦記,恐怕在向嘉余心里,卓陽冰是他最親密的弟弟,而自己是個附屬品。
周六要去看展,顏隨原既緊張又有些期待,他對向嘉余充滿了莫名的好奇,那種好奇已經隱隱有些越界,他不敢承認,這一切都是因為卓陽冰。
他太好奇能讓卓陽冰那麼在乎的人是什麼樣的了。
卓陽冰也發了信息過來,約他晚上一起吃飯,顏隨原想也沒想就同意了,反正他倆經常一起吃,不差這一次。而且卓陽冰干飯的時候眼里就真的只有飯,讓他很有安全感,仿佛他倆就是飯友關系。
今天約飯的地點還是西餐廳,可是顏隨原發現今天的餐廳貌似很空,平時這個時間應該是有三三兩兩的客人落座的,現在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,整個餐廳只有他們二人。
沒等他納悶,對面的卓陽冰對著服務生幾不可查的使了個眼色,那邊接收到暗號,立刻通知后面的人準備。
接著,在顏隨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大廳里忽然熄了燈,他們的桌上只剩幾只復古宮廷風的蠟燭在照明,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一群人,扛著各種樂器出現在他們面前,一陣悠揚的音樂開始在大廳里傳開,還有個外國金發美女在一邊輕聲吟唱,聽不懂歌詞,但應該是很浪漫的歌。
然后就上來幾個黑衣服的服務生,熱情的往他倆四周撒玫瑰花瓣,另一群人則在激烈鼓掌,看著他們就仿佛看著一對新人,現場呼啦啦的裝了幾十個人,熱鬧的不行。
顏隨原驚呆了。
安排了這一切的卓陽冰穩穩的坐在長桌的另一頭,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玫瑰花束,起身親自送到顏隨原手里,目光中透著一絲絲的期待,就像個迫切渴望被表揚的孩子。
顏隨原:“……”
真的很不想表揚他,并且只想躲回家睡覺,現場尷尬窒息到令人想原地去世。
“額……謝謝。”顏隨原最終咬著牙擠出笑接過那束玫瑰,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,竟然還是紫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