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來想去他都不覺得這一身傷是自己弄出來的,難道是簡黎那個狗膽包天的趁著他醉酒伺機報復,把他給揍了?
這些年來,卓陽冰當然知道自己在外有多刻薄變|態,他敢確信,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,那群人必定十分愿意把自己的頭都打爆。
難道真的是他昨夜見鬼了?
帶著些許疑惑,卓陽冰打開房門,和同時起床出來的顏隨原對上了。
顏隨原一見他滿臉青紫就心虛,垂頭示好:“老板早上好。”
卓陽冰皺眉:“你又不是我的員工,為什麼要叫我老板?”
顏隨原語塞,“那、那該叫什麼?”
卓陽冰想了一會兒,發現自己還真沒法給他一個定位,因此他不耐的又說:“算了。”
“那、先生早上好。”顏隨原就跟著張阿姨一起叫,應該不會錯了。
卓陽冰看他乖巧懂事,臉色好看了點,想說什麼可嘴角一動又疼了起來,怕影響自己冷面酷哥的形象,還偏要壓抑著,心里的怒火就更大了。
“媽|的。”他低聲罵了一句,捂著臉越過顏隨原下樓。
他要把簡黎的皮給扒了!
第七章
簡黎一早趕到公司的時候就聽到秘書團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,他不是愛八卦的人,卻也無意聽了幾句,說是副總今天一大早心情就不好,滿臉是傷,嘴角那里還破了皮,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。
他想起自己昨夜辛苦把人送回去時遇到了顏先生,默默地明白了什麼。
嘖。
這出替身大戲也未免太精彩了。
而后,他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著,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才剛進去就被莫名其妙的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老板這不會是提前到了更年期,喜怒無常變化太快了。
今天被留下來的顏隨原又是一個人,可能是之前的幾年工作強度太大,一下子閑下來他反而不習慣了,總覺得無所事事渾身難受。
唉,我難道竟然真的是個勞碌命嗎?
顏隨原吐槽自己犯賤,之前一心想著找個金主少奮斗幾年,可真的降金主后,這種悠閑地日子才過了竟然又覺得無聊。
貪心不足的人是要被雷劈的。
說到金主,他手里掂量著那張副卡,也并不確切的知道每個月的限額到底是多少,不過看卓總的那個態度,估摸著不會少,按理說他現在完全可以過上財務自由的生活,想干嘛干嘛。
但,顏隨原雖說學歷不高,念的書也有限,可他也知道,這世上無論什麼事都應該講究一個可持續發展,薅羊毛要細水長流,不能一下子就薅死了,如果他真的大手大腳,在初期就給金主留下貪得無厭的印象,說不定會被提前終止合同。
現在他不能出門工作,可妹妹每周的生活費補課費不能少,還有之前爸爸在世時欠親戚的十幾萬醫藥費要還,以及現在住的小房子還欠著銀行貸款,這些都是他的負擔。
顏隨原大概算了算,先試著轉一萬到自己的卡里。
他都計劃好了,妹妹每個月生活費一千,房貸一千,各個親戚一共還債三千,這一下子就去了五千多,再刨去其他雜七雜八的開支,如果還有結余的話,他想每個月再多存兩千,好留著以后給知秋結婚或者買房子用。
現在手里有錢了,他想著下周知秋回家正好帶她去買兩件新衣服,畢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,聽說都是愛漂亮的,之前沒有條件,現在有金主罩著,該給她買點好看的了。
顏隨原提了一萬后就沒再動那張卡,小心地收進抽屜盒子里,留著慢慢用,他覺得這樣應該不會顯得太貪心。
正在辦公室心情不好的卓陽冰收到手機短信提示,隨手拿過來一看發現是銀行消費記錄,顯示副卡剛才被人轉走了一萬。
他于是又想起了家里被包養的那個人,對他提錢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,把手機又扔了回去,心里卻還納悶,才一萬能干些什麼,他可是給了每月二十萬的額度。
沒出息。
他抬手揉揉腦門,昨晚喝太多記憶斷片,夜里就又夢到了向嘉余。其實時隔十年不見,他都不太記得向嘉余到底長什麼樣了,只能不斷地想起他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。
從外觀上來看,顏隨原其實長的并不那麼像他,可是那雙眼睛又總是會讓他莫名的想到嘉余,他記得那天在車里第一次認真地看著那雙眼的時候,十年波瀾不驚的內心忽然劇烈跳了起來。
向嘉余于他和別人意義不同,他曾在自己整個叛逆、焦躁的少年時期留下了最明艷的時光,因此哪怕只是眼睛有那麼一點像,他也想攥住。
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愛不愛向嘉余,如果不愛,十年來總是時常想起,可如果說是愛,他對他卻又沒有半點非分之想。可以說,他從沒想過要跟向嘉余上|床,他想不出來自己跟向嘉余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樣子,連做夢都是向嘉余拿著沙錘揍他,一點點越界曖昧的幻覺都想象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