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喬謹跟他對視,那視線深地令人發慌:“你真的會改嗎?”
路評章沒由來有些發怵。
喬謹仍舊盯著他:“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?”
路評章喝了兩杯酒,有些燒得慌,在那視線下伸手松了松領口。
“白苑,侯務德,案子,項目,”喬謹審視著他,“除了這些,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瞞著我嗎?”
門鈴響起,喬謹以為付霖嘯去而復返,忘了拿東西。
路評章卻先一步去開了門,他站在門口把東西接過來,然后走回餐廳,懷里抱著一捧潔白的百合花。
喬謹看著他走近,眉梢揚了揚。
路評章把花放在桌子上:“那天你說白色的沒有了,我訂了一些。你想擺在哪里,還需要花瓶嗎?”
喬謹沒出聲。
路評章站在旁邊不動,喬謹看了他一會兒,站起身來。
路評章忍不住問:“你去哪?”
喬謹垂下長長的眼睫,在溫暖的燈光下那很溫柔,但是語氣卻有點冷淡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路評章張了張嘴,喬謹打斷他:“你先考慮一會兒,應該怎麼跟我說。”
路評章不能確定他究竟想要些什麼,即便那目光已經明白的透露出他已經知道了意思。
但是喬謹太聰明了,他完全可以偽裝出這樣的眼神來。
路評章在上百億的談判桌上眼都不會眨一下,對侯務德放出來的狠話也壓根就用一聲冷笑就打發掉,但在此刻他的汗真的冒了出來。
他去找了個花瓶出來,把一大束新鮮的百合都放進去,從里面挑了一支開了一半的拿去臥室,放在喬謹那邊的床邊柜上。
喬謹還在洗澡,浴室里嘩啦的水聲連綿不絕,把人的思緒都要攪亂了。
路評章身體里的酒精沒能發揮出絲毫作用,他聽著那水聲,想到一會兒要面對的喬謹,頭腦就清醒無比。
浴室的門終于打開,喬謹穿著浴衣從里面出來,一邊擦頭發,一邊走向床邊。
路評章看著他。
喬謹搭著毛巾看了他一眼,看到了床頭放著的百合花,視線又移開了:“手機響了,怎麼不接?”
路評章的手機還在喬謹口袋里,喬謹拿出來看了一眼,備注是劉承續。
喬謹拿著手機向他晃了一下,路評章沒什麼反應。
喬謹猜測他許是不想接,就替他接了,用跟尹秘書很像的音調說:“您好劉總,我是路總的秘書,他現在正在忙,有事情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。”
那邊停了一下,似乎覺得這個點還在忙實在是太非人類了:“也沒事,就是問問路總出來打球嗎?”
喬謹也看了一眼時間,指了指手機,用口型問路評章:“去打球?”
路評章已經聽到了手機里的聲音,擺了擺手。
劉承續沒等到喬謹回復,把這聲音從腦袋里一搜索,冷汗都要下來了。
他不敢確定,遲疑道:“你不是尹秘書吧,聽著聲音不像,你是喬……”
喬謹眼神動了動,不等開口,手機就被路評章拿了過去:“劉啊,我。”
劉承續聲音更加客氣和拘謹起來:“哎唷,我就說這個時間您應該還沒睡,出來打……”
“剛才接電話的是我家里人,”路評章說,“我們準備睡覺了。”
劉承續一下子卡了殼。
這個時間,這個地點,這件事,‘家里人’肯定就是指‘老婆’啊:“……啊,是,是,您看我,電話打的不合適,等改天……”
“這都幾點了。
”路評章再次打斷他,余光盯著喬謹,“以后超過九點的活動就不去了,有事白天說一樣的。”
劉承續連忙道:“是是是,那白天我再找您說合作的事情。”
路評章掛斷電話,把手機放回喬謹旁邊,沉默了片刻湊過去吻他,喬謹順從地接受了。
兩人吻完,喬謹才說:“沒必要的路評章,你出去談工作也好,應酬也好,玩也好,真的沒必要看著我的臉色來。”
他用這種眼神看著他,路評章一秒鐘也受不了。
“不是,”路評章喝道胃里的酒精似乎還殘存著余力,使他看起來沒那麼強勢了,語氣跟在廚房里抱著喬謹的時候一樣溫柔,“怕你誤會我。”
“誤會你什麼,”喬謹反問他,“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?”
他們離得近,但是說話不見一絲勾連,喬謹甚至隱約皺著眉。
“讓我知道又有什麼關系。”喬謹說。
即便他這樣說,路評章也不想告訴他自己到底做過什麼。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,絕不是靠單純和善良。
他沒由來的就是忌憚。
一怕喬謹知道這些以后會怕他,會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,會用猜忌的想法疏遠他。
二怕他心中完美的路先生破裂。
路評章又親了他一下,喬謹仍然沒有絲毫反抗。
這順從給了路評章底氣,他沉著眼半晌說:“我承認,我確實不是好人,哪怕當初資助學校,也是為了擴大公司影響力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眉梢無聲的壓低:“這讓我怎麼跟你說,我總不能跟你商量,該用什麼手段,把對手一個個……”
“為什麼不能說,”喬謹打斷他,扣住他的手,“除了能讓我聯系到你,其他的你的一切,都不需要改的。
”
“如果你真的能改,那我很高興,如果不能改,也沒有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