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北開源笑了幾聲,拿出手機來給他看上午的時候鄭榮光被老婆撓臉的視頻: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這事就怪你自己,宴會直接帶著老婆去,還能有后頭這些事嗎,自找不痛快。”
路評章皺眉看完了視頻,眼睛一直盯著里面喬謹的身影。
視頻中鄭榮光被提著耳朵走,喬謹跟著后頭攔著,從那不緊不慢的動作和格外淡定的表情上,路評章懷疑他在拱火看熱鬧。
“夠給你臉了。”北開源拍了拍桌上的手機,“趕緊回家哄老婆要緊。”
路評章跟喬謹的關系一兩句說不清,外人也只能看個表象。
他做不到北開源那樣把老婆放在所有人面前,光明正大的秀恩愛。喬謹一旦出現在大眾視野中,那身份必然將遭受深挖,嚴重一些,他會受到很多的傷害與誘惑。
就像路柏楊與白苑一樣。
路評章哪樣都不能承受。
他只想把喬謹藏在家里,悠閑的,自由的,時刻都在的,自己打開門就能看到。
路評章在嚴肅緊張又煙霧繚繞的氛圍中沉默了數秒,不知想到了些什麼,才清了清嗓子,對劉承續道:“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改吧。”
第16章
隋冉把手里的二筒扔出去,喬謹遲遲沒反應。
付霖嘯要摸牌,隋冉攔了他一下,提醒喬謹道:“該推就推,別老想著自摸。”
喬謹看他一眼,又盯了自己的牌片刻,最后把牌推倒了:“和。”
“草,”付霖嘯收回手,笑罵,“公然徇私啊。”
隋冉把牌倒扣著推出去,笑著瞇起眼:“喬總手氣真好。”
路評章從洗手間出來,在走廊里聽見這聲“喬總”格外耳熟。
他不自覺放慢了腳步,聽里面的人說:“我公司正好缺人事經理,喬總,什麼時候來支援一下?”
‘人事’‘喬總’兩兩結合,路評章覺得不對勁,停下腳步。
北開源愣了愣:“里頭有熟人嗎,進去看看?”
路評章猜測應該不是喬謹,他看了一眼時間,九點。
這會喬謹大概已經洗完澡,正窩在窗下的吊椅上看書。手邊或者放著一杯熱水,或者幾個橘子。
他這樣想著,腿還是不受控制地留在原地,偏頭從門縫中往里瞥了一眼。
背對著門坐的那人頭發漆黑,低頭的時候露出的后頸白皙細膩,比領口潔白的襯衫還要精彩幾分。
他每一次伸手摸牌都能牽動肩側起伏,從細長的手指到腰側一路伸展,拉出一道暢通無阻的線。
路評章一眼認出喬謹的背影,伸手推開了包房的門。
里面打牌的人均是一愣,一齊看向門外。
喬謹也跟著無知無覺回過頭。
路評章站在門邊,靜靜地掃視了一圈包廂內的情景,眼睛在走廊昏暗曖昧的光線中肅殺的讓人不敢直視。
喬謹詫異地望著他,擰著身,似乎僵在了椅子上。
路評章站在喬謹身后,過于暗沉的視線微微一偏,對上了一側的付霖嘯。
“付霖嘯是嗎,”他垂視著他,“嫖賭飲蕩吹,帶著他沾了幾樣了?”
付霖嘯倉促起身,碰倒了身前的牌。
喬謹在這動靜中用力抿緊唇角,冷眼看著來人:“是我自己要來,跟別人沒關系。”
北開源怕出事,連忙擠進去打圓場:“……喬謹也在這里呀,正好我們那邊有一桌,一起過去玩啊?”
路評章重新看向喬謹。
喬謹跟他對視,半晌問:“我不能來嗎?”
他今天膚色與唇色都比平日淺淡,不知道是不是包廂內燈光的原因。
他跟這里格格不入,可他偏偏又出現在這里。
他坐在椅子上,姿態很隨意。但是肩頸拉出的那道線充分展示了他優良的體態,同這里的糜爛有著不可消磨的距離。
太陽穴附近的神經跳個不停,路評章深吸了一口氣,用來壓制即將失常的理智。
北開源的手機響起來,他接通了,匆匆道:“你們過來吧,碰見熟人了,這是……”
他退出去看了一眼房間號:“206,來吧,湊一局打。”
不等他掛斷手機,路評章深吸一口氣,問喬謹:“走不走?”
牌桌上的人面面相覷,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搭話。
喬謹仍舊毫不膽怯地跟他對視著,沉靜得像大雪中的深夜。
路評章動了一下,那壓迫性非常強:“還是說,今晚不打算回去了?”
沉默的這段時間在場的人都非常難熬。
好在這時間很短暫。
喬謹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,溫聲對付霖嘯和隋然道:“改天再玩,我先回家了。”
路評章緊緊盯著他,‘改天’兩字聽在耳朵里,令他的眸色更深了。
路評章轉身走在前面,喬謹跟在他身后。
“老路,”北開源望著他背影喊,“還打不打了?”
路評章走出去幾步,快到門邊,才壓著火氣道:“不打,回家。”
門童為他們拉開門,在一觸即發的氛圍中,謹慎的沒有說“歡迎下次光臨”。
夜風刮得很兇,把兩人衣角掀起來。
喬謹站在臺階上,在閃爍的‘金域良緣’四個字霓虹燈下,慢慢的又把之前的話問了一遍:“這里,我不能來嗎?”
路評章看著他,燈光把他鼻梁打亮,那冷硬的骨骼支撐著,顯得更加不近人情。
“我當你打聽我今晚回不回家做什麼,原來是自己有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