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先生消失了。
他發瘋般寵溺喬謹幾個月,然后猝不及防地放開手,面都不再露一下。
喬謹從醫生那里接過藥,有些著急。路先生已經連續消失半個月,每次問別人都說他最近很忙。
“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?”喬謹堅持問,“聽說他的生日就快到了,我給他準備了禮物。”
醫生微笑著站起身:“等忙完這段時間。”
喬謹泄氣般垂著手,跟著他走到門邊。
醫生打開門:“請留步,您現在不能吹冷風,以免感冒影響恢復。”
喬謹看著他,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,說:“如果路先生是因為討厭我而不愿意回家,那我可以離開。”
其實一開始他同意來,只是因為醫生說路先生需要陪伴。
他很高興路先生愿意接納他,他們相處時候的狀態親昵得像是老朋友。
大概現在路先生已經好了,也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。
他有點失落,又打定主意:“麻煩您轉告路先生,這段時間謝謝他的照顧。我今天收拾好東西,明天就離開。”
喬謹沒能在第二天離開,因為路評章在當天晚上就回了家。
半個月沒見的路先生很頹廢。他好像喝了酒,眼睛里有許多紅血絲。
他盯著喬謹,一動不動的。
喬謹從沙發上站起身,有些無措:“你回來了……我以為你不會回來。我明天想出去面試,之前投的簡歷都有了答復。”
路評章審視著他,心說不是的,下午醫生給他傳達的意思明明是‘如果再逃避,那他就離開’。
喬謹在威脅他。
或許那天他親他的時候他并沒有睡著,只是沒有睜眼。
他根本不是路柏楊。
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共同點。
他不要把他當成路柏楊、當成弟弟,以寄托自己無家可歸的心。
他要喬謹。
路評章高高在上注視著他,喬謹緊抿了下唇,問他:“你吃飯了嗎?今天菜很好吃。”
路評章沒吃飯,但他不打算吃。
他朝著喬謹走過去,結實的大腿每一次抬起都會把西裝頂起威懾的弧度。
喬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,身后就是沙發,他被絆了一下,坐回了沙發上。
路評章大步到了跟前,伸手抓著他睡衣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。
領口在行動中被扯壞,喬謹被扔到了臥室的大床上。
緊接著,不等他起身,路評章就覆了上來。
他從來沒用過這種視線看他,他總是隨意的,寬容的,以成熟的兄長姿態出現。
喬謹心跳得很快,他張了張嘴:“路先生……”
路評章強硬地親上去,堵住他的話,率先將腕上的表摘了,“咚”一聲重重扔在了床頭柜上。
喬謹掙了一下,路評章反手將他按下,緊接著把食指上的戒指環也摘下來丟在一旁,繼而把滿腔熱意傾注在占有欲濃重的吻中。
更加強勢的禁錮使喬謹動彈不得。
路評章灼熱的體溫幾乎把他燙傷。
他的眼窩暗得駭人,喬謹望著那深不可測的眼睛,心甘情愿讓自己深陷于此。
他沒有繼續掙扎。
第10章
小常在樓下多兜了四十分鐘,直到喬謹轉醒,嗓子啞著說:“到家了?”
他坐直身體,望向窗外,路評章的手臂麻了,但是他沒什麼反應,只坐在原位沒動:“快了。”
小常把車停在門外,兩人下了車,站在花園中央鋪出來的小路入口處,路評章看了一眼時間:“我待會,你先回家,洗個熱水澡。
”
‘待會’的意思一般就是抽煙。
“嗯。”喬謹應了。
他剛睡醒,說話還有些慢吞吞的,路燈下的眼睛不似白日機警但依舊很亮:“醫生說,不能劇烈運動,你……沒忘吧?”
他最近實在超負荷,甚至借口都用的老一套。
路評章看著他,大衣的肩線被他撐得筆直而修長,他撥開大衣,從褲子側兜里摸出煙來咬在嘴里:“知道。”
喬謹轉身要走,他又叫住他:“等下,點根煙。”
喬謹抬眼看他,沒從他向來不辨喜怒的臉上發現其他暗示或者明示。
他伸手摸進他大衣的口袋里,從那里拿出打火機來,“咔嚓”一聲打開蓋子。
幽藍橙光的火焰冒出來,將他手和臉都蒙了一層色調昏暖的蒙版。他把手上抬,擋著風,湊過去給他把煙點了。
路評章后退了兩步,避著他吐出一口煙:“去吧。”
喬謹沒把打火機還給他,捏在手里轉身進了家門。
路評章看著他進門,看著屋子里的燈亮起,幾秒后,臥室里的燈也亮了。
他轉頭看了一眼萬家燈火,又重新仰望著自己別無二致又獨一無二的家。
他抽完了煙,又在樓下站了許久。心里同此刻應該響起的浴室水聲一樣,熱意氤氳,洶涌澎湃。
喬謹今天實在不想再做,便在聽見門聲響起后,閉上眼裝睡。
他以為路評章會叫醒自己,因為他重欲又霸橫。
或者更干脆點,直接提槍上陣。
但路評章沒有。
他把燈關了,短暫地洗了澡,輕手輕腳地甚至沒有吵亮聲控燈,掀開被子鉆進去,然后將手輕輕搭在喬謹腰間,半環半抱地把人擁在了懷里。
幾分鐘后,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