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!他們不知……他只是為了拖住東北,真正的目標仍是南疆,只是沒料到我早有防備,架空了‘大將軍’。”沈飛滿臉諷刺。
蕭安慶當初便是看他聰明,才會與他合作,他略點了點頭,“他們漏算了一個人。”
沈飛恍然大悟,“是了,誰能想到最是怯懦無用的九殿下有這般玲瓏心思。”
蕭安慶以天下為盤下了一局棋,沈飛,便是他至關重要的一步。
沈飛到底是武夫,對朝中局勢不明,權謀方面,只能靠蕭安慶處處指點迷津,所以他選擇與他合作。
蕭安慶對他的奉承置若罔聞,他知道如今還未完全拿下沈飛,他利用這人,這人未嘗沒有利用他,但他不在乎,他們總歸是為了同一個人。
“我已派人找尋江津行蹤,這人是死是活,我定交由你處置。”
蕭安慶閉了閉眼,諷刺一笑,“江津?我才不在乎。”
兄長被帶走那日,蕭安慶發誓再不為魚肉,可如今是他自己把心捧了出來讓人發落,便怪不得別人棄若敝履。
所幸,他早已不是那個蕭安慶了。
第100章 葉落歸根
三年后。京都。
顧出云臨窗而坐,把玩著手里的小杯子,“安慶長大了。”
凌戰野給他披上外袍,“拖不過三日,老三定會開城門投降,安慶運籌帷幄,果真厲害,得了他兄長真傳!”
顧出云沒好氣的瞪他,“你——”
“世子!”凌海冒冒失失沖進來,“壽王勝了!”
顧出云和凌戰野對視了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詫,“這麼快?”自沈飛起兵,這場戰役已經拖了足足四年,兩方隔江相望了快三年,偏京都作死,使勁戳簫安慶肺管子,屢次急招顧出云入都,半年前有一批死士去了江城,蕭安慶忍無可忍,揮師北上,勢如破竹,一月前親自帶人圍了城,誓要決出勝負。
凌海笑容滿面,“一位黑袍將軍從里開了城門!!!你們猜是誰?”
電光火石間,顧出云腦海里冒出一個名字,“不會是——”
“是澤安!這小子失蹤了好幾年竟然一直潛伏在京都,還混成了三殿下近衛!”凌海語氣滿是不可思議,“這誰能想到,三殿下都傻眼了——”
“糟了,出事了!”凌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一把推開門,“世子,夫人,你們快去看看吧!”
大殿上出奇的安靜,老皇帝茍延殘喘多年,被人殺到了家門口顫顫巍巍的和眾多妃子縮在一起,三殿下被繳了械,五花大綁的倒在地上,大殿中間,在團團包圍里,一個身形瘦肖的男子抱著一個身穿黑甲的年輕將軍,那將軍胸口中了劍,已失去了生息。
蕭安慶雙眼血紅,盯著地上的老三,“是你自己找死。”
三殿下冷笑了一聲,“小雜種,我自幼就知道你是個狼崽子,只有那老不死的瞎了眼把你當小綿羊,”他恨得咬牙切齒,“是我識人不清,滿盤皆輸,徐召背叛了我,這是他活該。”
誰也沒想到已經繳械投降了的三殿下會突然暴起,
“他不叫徐召,”蕭安慶緩緩起身,拔劍抵上了老三喉間,“你不配知道他叫什麼。”
顧出云和凌戰野到的時候,就看到一股鮮血噴灑而出,打濕了蕭安慶的袍擺。
李芃擋住寧寧的臉,顧出云伸手把寧寧接過來。
李芃有些不解,“主子?”
顧出云搖了搖頭,抱著寧寧走到了那躺在大殿中央的黑袍將軍身邊蹲下。
寧寧捏著他的袖子,“爹爹?”
顧出云看著那人毫無聲息的臉哽了很久才出聲,“寧寧,叫干爹。
”
寧寧很懂事,膽子也很大,握住了地上那個帥叔叔的手,奶聲奶氣喊,“干爹,我是寧寧。”
“澤安,”顧出云見過太多次這樣的場面,太多人在他面前走了,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,卻還是會心口絞痛,他想起了那年冬天,三個人一起去看冰雕,趙澤安當著自己面和凌戰野傳小話,他那麼鮮活的一個人,一別數年,再見竟是陰陽相隔。
凌戰野拿出帕子擦拭干凈趙澤安臉上的血漬,拍了拍顧出云的肩膀,“遺愿已了,澤安無憾。”
趙澤安這一輩子好像永遠在后知后覺中錯過,索性這一次,他來得及在那把劍插向珍重之人時攔了下來,哪怕是拿命還。
凌海擦了擦淚,把趙澤安抱了起來,“澤安,我們回家。”
沈飛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將軍——”
顧出云把寧寧交給凌戰野,起身面向著沈飛。
“將軍!”沈飛神情很不平靜,“你——”他有太多話想和顧出云說,可當真看著顧出云了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,他的目光在顧出云和凌戰野身上來回巡視了幾趟,最后開口,卻只有一句,“你好嗎?”
顧出云心里也是五味雜陳,但畢竟過了好幾年,當初聽聞沈飛起兵的驚愕已經平息,這麼些年,也或多或少想明白了許多,“謝謝。”這話或許自大,但顧出云明白,沈飛堵上身家性命至少有八成是為了他。
沈飛惡狠狠的瞪著凌戰野,哪怕這是東北赫赫有名的狼王,“將軍,沈飛在一日,再無人能逼迫你!”
凌戰野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,攬著顧出云,“結局已定,我們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