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”皇帝享受著身后的捶背捏肩,懶洋洋的問,“是嘛?”
德壽滿臉諂媚,“皇上忘了也無妨,過了正月,再去云水庵瞧瞧便是!”
小福子見太子出來,趕忙迎上前去,走近一看嚇了一大跳,“殿下!您!您這是怎麼了?”
太子抹掉唇邊生生嘔出的血跡,眼神灰敗的往前走,片刻頓住腳步,一字一頓艱難道,“賜……賜太子妃三尺白綾,教她病逝了吧。”說完竟又嘔出一口血,跌跌撞撞的往前走。
小福子目視他走遠,回頭看了一眼御書房,眼里閃出一絲快意。
第28章 膳坊接頭
東北。
一直到正月初十,凌海也沒回來,且未傳回任何消息,府中氣氛緊張,凌戰野又派了幾撥人出去,盡是有去無回。偏趕在過年這個關口,各方消息閉塞,半陽情況,竟是半分打探不到。
聞音親自到王府請罪,“那條線已經徹底斷了,設的哨所被人挑了,屬下無能。”
凌山牽掛弟弟,“屬下自請前往調查。”
凌戰野擺手,眼中沉靜,“且再等等吧,”他瞇起眼睛,“我有預感,不會太久了……”
顧出云讓趕制的那批衣裳已經完工了,他親自去看,走在路上,便被一個小石子砸中了胳膊。
顧出云不動聲色,一直到安排好押送車輛,把凌戰野的親筆信交給一個王府親衛,“你跟著車,務必親手把信交給王爺!”他目光凌厲,“記住,不該說的不要透露半分,徒惹王爺分心無益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
目送車輛出城,顧出云看了一眼身后眾人,“你們先回府吧,我去買份兒點心。”
榮叔趕緊道,“我去給您買吧!”
顧出云搖頭,“聽說膳坊今日開張熱鬧得很,我去看個稀奇。
”
看著榮叔他們離開了,顧出云喚道,“傲天。”
傲天從街角露出身形,“屬下在。”
“你們不必跟著我,你帶著人再去幫我做一件事。”
顧出云直到確定身后空無一人,才轉身前往城東的膳坊。
追風不知何時從哪里冒出來跟在了他身后,他壓低聲音道,“主子,您當日以為沒有回頭路,可如今世子給您鋪了一條路。”
顧出云不語,腳步未停。
追風嘆了口氣,還想再勸,“主子,現在收手還來得及……”
顧出云抬手阻了他,對膳房伙計道,“十份棗泥糕。”
那伙計忙的熱火朝天,聞聲看了他一眼,手上動作頓了片刻,“好嘞,我給您包!不如客官先上里邊坐著稍等片刻?”
追風心里萬般無奈,卻也聽命守在門口。
顧出云獨自走進了后院。
一人出來便拜,“顧將軍安好!”
顧出云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,“徐大人?”
徐澤看他態度冷淡,有些尷尬,“正是下官!圣上擔憂將軍,特派下官前來探望。將軍受苦了!”
顧出云聞著外面甜膩的點心味兒有些反胃,自顧自尋了個椅子坐下,“徐大人是來傳圣上旨意的?”
徐澤摸不準他的態度,試探道,“將軍在王府可好?圣上和……九殿下很是掛心呢!”
顧出云聽到九殿下三字瞇起了眼睛,態度收斂了幾分,“圣上有何旨意?”
徐澤心知他是妥協了,畢竟有九殿下在手,不愁他不聽話,“當日顧將軍帶來東北的嫁妝,不知是否仍由您自己保管?”
顧出云搖頭,“已入了王府庫房……怎麼?其中可是有何不妥之處?”
“顧大人可曾親自清點?”
顧出云道,“不曾。
”
徐澤心道真是只會打仗的莽夫,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,“顧大人有所不知,您的嫁妝里有幅前朝名畫,其中藏著一份貪墨名單,圣上正尋他呢!”
顧出云挑眉,爽快道,“原來如此,何畫?我拿來給你便是!”
第29章 似假非真
徐澤心里一驚,連連擺手,“萬萬不可!將軍拿畫必定驚動王府,于將軍而言十分冒險!況且若名單此時暴露或落入鎮北王手中,也是極為不妥!”
顧出云適時露出幾分疑惑和不耐,“哦,那你待如何?”
徐澤對著顧出云一拱手,“將軍只需幫下官一個小忙便可。”
徐澤看顧出云走遠,收起了滿臉恭敬,眼神輕蔑,“不過爾爾,枉高大人萬分忌憚。”
他身后下屬滿腹疑慮,“大人何不直接讓他交出藏寶圖?”
徐澤心情不錯,聞言罵了句蠢貨,反問道,“他若拒絕,你當如何?”
那人道,“不是用九……”
徐澤冷笑,“你真當他們兄弟情深?若是不知也就算了,要是知道那藏寶圖是真的,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異父兄弟便輕易交出來?”
“況且若叫他知道了那藏寶圖是真的,拿來威脅圣上,我們又該當如何?”
屬下這才明白,“大人高明!只教他以為我們是尋它物,才不會引起戒心,等進了王府,還不隨我們……”
顧出云回府,正碰上趙澤安有事出去,“嘖,聞著味兒了。”
顧出云扔給他一包點心,“三弟如何了?”
趙澤安表情凝重了幾分,“表少爺今日又咳血了,他那傷著實蹊蹺。”
他說話間下意識看向顧出云,不知他去了哪里,微抿著唇,臉色冷白,渾身透著一股冷冽寒氣,和平日窩在凌戰野懷里判若兩人。
顧出云眼睫顫動,問道,“世子可有頭緒?”他一說話,渾身才冒了幾股鮮活氣兒,不再那麼像個好看的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