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妃……天上有靈,定會保佑父王和世子。”
榮叔偷偷抹了抹眼角,連連點頭,“當是如此,當是如此!”
兩人把東西歸納完畢,顧出云又擬了幾個單子叫人送出去,閑下來時已是傍晚。
“十五的戲班子怎麼樣了?”十五看戲是大衍開國以來便有的習俗,年年如此。
榮叔笑道,“今年戲是世子親自定的,選了《花為媒》和《良宵》兩出,戲班也早已請好了。”
顧出云常年駐守南疆,條件艱苦,以往其實沒看過戲,也不太懂,聽是凌戰野定的就放了心。
“夫人!王家表少爺來了!”紫蕓慌慌張張跑了進來,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,“一身血吶!”
守在門口的凌海趕忙攙了她一把,把她帶到顧出云面前。
顧出云皺眉,“人現下在哪?”
“進門便暈了!奴婢就近安置在南苑,已派人去請大夫了!”
榮叔嚇了一跳,“幾少爺?這大過年的,怎會出這種事兒?”
“是三少爺!像是被砍了好幾刀,勉強撐到王府來的!”紫蕓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,再怎麼鎮定,心里也是慌了的,“夫人快去瞧瞧吧!”
顧出云點頭,披了氅衣就往外走,“凌海,去放黃色信號彈,叫世子速回。”
去南苑的路上,紫蕓邊給顧出云介紹邊抹眼淚,“三少爺名承之,與世子年齡相仿,感情最好不過。三少爺人也好,待我們下人很是親近……夫人見諒。”
顧出云瞧她難受的緊,“你先去歇著?”
紫蕓自是不肯,攙著榮叔往南苑趕,“奴婢沒事。”
進到南苑,大夫已經到了,戰戰兢兢的呆在一邊,“這,這,小民可治不了了!”
顧出云見到表少爺臉色就知不好,“傲天!去找世子!讓他務必把凝血散帶上!”
紫蕓聽到一聲“是”,身邊一陣風過,從始至終沒看見半個人影。
第25章 非同小可
王家就是王妃母家,先帝親批的大衍第一商家,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,幾代下來家中各路姻親盤根錯節,既富且貴。
雖然you女去世對當家人打擊不小,這幾年日益低調,但家底總歸是在的,大過年的,家中嫡親少爺怎會出這種事?
王承之滿身狼狽,身上傷口只是草草包扎,一路快馬加鞭已然崩裂開來,屋里血腥味濃重,榮叔上了年紀,顧出云讓他等在屏風外,此刻急的團團轉,“夫人,表少爺可是不好?”
顧出云“嗯”了一聲,點了王承之周身幾處大穴,這人醒來的機會渺茫。
“凌海,立刻派人快馬加鞭趕往半陽王家,不,你親自帶人去!五天之內,我要世子知道半陽發生了什麼。”
凌海道,“是!”此事非同小可,他片刻不敢耽誤。
過了一炷香功夫,外面傳來動靜,凌戰野跨過重重門檻把馬騎到了正屋前。
他推門進來疾步走到床邊,撩開王承之衣服看了幾眼,略松了口氣。這才扭頭對顧出云道,“還有救,別急。……宋暮,快點!”
傲天把人丟下,立刻沒了影子,一個少年跌跌撞撞跑了進來,“嚇死我了,來了來了!”
顧出云認出了正是那日見到的神神叨叨的小子,“他會醫術?”
凌戰野點頭,“舉世無雙。”
難怪。凌戰野那里就這麼一個不搭調的,原來是個大夫。
顧出云倒不覺得宋暮這麼小年紀有什麼意外,畢竟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。
宋暮顯然已經知道了顧出云的身份,咧嘴對著他笑,“世子妃嘿嘿嘿,上次多有得罪,多有得罪!”
他探頭瞧了床上的人一眼,“咦!承之哥哥好慘!”手上倒是利落,幾下功夫便把本來臟污的繃帶拆了下來。
榮叔忙令人將顧出云早先吩咐的熱水搬進去,宋暮也不讓人幫忙,自己拿著熱毛巾處理傷口。
腥臭味四散,顧出云不知怎的一陣反胃,險些沒壓住吐了出來。
凌戰野忙帶著顧出云出去。
紫蕓遞上一杯熱水,擔憂不已,“夫人!”
顧出云連喝了好幾口才壓下去那陣惡心。
凌戰野摸了摸他蒼白的臉,有些心疼,“你哪見過這個,該叫你同他們一道先出去,是我思慮不周。”
顧出云心里也一陣詫異,他是在尸山血海長大的,怎會暈血?但他也無法反駁,只好默認了這個說法。
顧出云示意他不用擔心自己,擰眉看著下人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,“但愿表少爺快些醒來。”
骨肉血親,血脈相連,凌戰野心中也是萬般焦灼,“承之功夫不差,從半陽過來,哪怕馬不停蹄也得三四日,他年前便出發了,絕非他一人出事……”
顧出云和他對視一眼,“若當真如此,東北怎會半分消息也無,或許……
凌戰野搖頭,“沒有承之快罷了,年節出門人也不多,”他知道顧出云是想安慰他,把人摟進懷里,形狀銳利漂亮的眼睛里殺氣四溢,“外公自幼疼我,舅舅們也都是忠義良善之輩,若……”他一字一頓道,“我必血債血償。”
顧出云握住他的手,“自然。”
第26章 是個狠人
王承之初四一早醒過來一次,一句話沒說又昏睡過去,直到半夜,才算徹底醒來。
凌戰野和顧出云到的時候,紫蕓正把他扶著靠坐起來,喂他喝水,“表少爺,你可把我們嚇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