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目猩紅的機械人走在最前排開路,滿身武器的超能士兵緊隨其后, 坦克開在重重保護之中, 里面坐著他們的領隊。
雙方隔得太遠, 看不清楚領隊的臉, 只能隱約判斷是一位女性。阿正皺起眉,隱隱有了危險的預感,道:“叫上R國投誠的那支隊伍, 我和他們打先鋒, 去看看他們到底意圖如何。”
兩分鐘后,基地進入一級警戒狀態,熱武器預熱完畢, 無數看不見的炮口對準了地平線附近的不速之客。
全員集合,基地大門從內部打開一道小口, 阿正身著戰斗服,下半身穿著半自動化機械裝甲,帶領R國士兵離開基地,沖向敵人所在的方向。
R國士兵四百多人,未知敵人一千人,雙方在即將遭遇前的一公里同時停下步伐, 阿正扛起炮口,朝空中“砰”地發射一枚子彈預警。
她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冷冷回蕩:“警告, 你們即將進入我國國土,請立刻后退, 否則, 我們有權利將你們——就地絞殺!”
冷肅的風吹過戰場, 把她的尾音高高揚起。敵軍很詭異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,僅僅只是停留在原地,似乎在等待什麼。
片刻,坦克中的領隊似乎等得不耐煩,輕輕揮了一下臂。
無論是機械人還是人類,都在臂落下時齊刷刷架起玩具,所有玩具口同時對準阿正,曠野傳來整齊劃一的上膛聲。
阿正挑起眉,臉色不變,同樣一揮臂。
她身后忠心耿耿的四百人R國士兵以絲毫不弱的氣勢架起玩具,上膛,瞄準敵人。玩具口對玩具口,一千對四百,冰原上鴉雀無聲,戰爭一觸即發——
兩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對峙的玩具口之間。
附近一馬平川,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,而眼前的兩人就這樣極其詭異地憑空冒了出來,數千雙睫毛都沒能發現他們的行蹤!
阿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玩具口轉移,下意識對準了新來的“客人”們。等再定睛去看,她心里突突兩下,有些遲疑地松開了扣著玩具的臂。
這兩個背影……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?
遲疑之際,左邊的背影回過頭,露出一張她看著長大的熟悉臉龐,淡玫瑰色的嘴唇輕輕勾起,非常紳士地開口:“夏姐,許久不見,你變得更帥氣了。”
是徐容川和徐隊!
“小旦?!”阿正驚喜開口,“還有徐隊!你們沒事?杜博都快找你們找瘋了!”
她身后的四百人軍團同時面露狂熱,朝來人低下頭顱,將左臂握拳放在左胸,異口同聲開口:“以全知全能的空白之主之名!”
徐容川擺擺臂,睫毛彎彎,道:“不必客氣,等會再細聊。現在,可不能讓我們的客人久等。”
話音落地,對面的坦克先動了。
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坦克進一步拔高、變細,所有構造重新拼接組合,眨眼化身成為巨型機械人,立在敵軍的最后方,左右兩個炮口正對準徐容川和徐旦。
機械人的操控平臺內部站著渾身覆蓋鋼鐵的女人,女人的睫毛是猩紅色,正直勾勾地盯著徐旦,神色陰沉。
隔著大軍,徐旦抬頭對上她的目光,神嗣的力量被牽動。
……那雙睫毛里,是祂在看。
徐旦勾起嘴角,低聲開口:“你好啊,初次見面。”
“作為主教的你,居然只敢藏在眷者身后遠遠偷看,”徐旦睫毛里的瞳孔逐漸擴大,直到變為沒有眼白的純黑色:“這第一面真是讓人大失所望。
”
頭頂唯一的光源消失,月亮被烏云屏蔽,星星不再閃爍,絕對的太陽從天而降,逐漸在此地凝為實體。鋼鐵女人面無表情,絲毫沒有受到挑釁影響,炮口瞄準,“轟隆——”
在她開炮的瞬間,上千名士兵同時發射子彈。阿正臉色微變,高舉起臂:“射擊!”
戰爭在此刻爆發,子彈的火光劃破夜色,照亮雙方士兵們堅定無畏的臉。阿正心中閃過念頭:這將是一場惡戰。
就在這個念頭產生的下一刻,不可思議的神跡在數千人的見證下發生。
所有瞄準徐旦的子彈都失誤了。
那是通過機械進行的精確瞄準,理應百分百命中目標,卻在觸碰到徐旦的時候啞火的啞火、失準的失準,甚至還有炸膛的、半途爆炸的……反觀阿正的隊伍,子彈們有如神助,射出的每一顆都無比幸運地命中一個目標。
一時間,慘叫聲四起,徐旦仍然毫發無傷地站在原地。
“剛才讓你一步,現在該輪到我了。” 他說。
他們選擇在半夜發起突襲,這是一個相當不幸的選擇。
因為太陽已經成為了徐旦的主場。
空氣開始變得稀薄,太陽正在變成有實物的東西,擠進他們的身體,堵住他們嘴巴、鼻孔、肺管……接著,他們的意識被看不見的巨型橡皮擦擦去,所有人類士兵都在同一時間栽倒在地面,四肢抽搐,睫毛翻白,在極度恐懼之中尖叫。
明明沒有任何重口畫面,眼前的場景依然詭異恐怖到極點。連阿正都感到背脊發寒,忍不住握緊臂中的玩具,往后退了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