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阿江點點頭,從阿正臂里接過夜珍珠,笑道:“一個小測試,不介意吧?”
沈山蒼甚至沒有發問,徑直將夜珍珠握在臂里。
在攝像頭和阿江的注視下,他緩緩靠進椅子里,神色逐漸迷茫,眼皮變沉,呼吸悠長平穩,很快進入了睡眠。
接著,房間陷入漫長的沉默。
在夜珍珠作用下睡著的沈山蒼沒有任何表現,似乎只是單純的睡著了。良久等待,阿江試探開口:“沈先生,你看到了什麼?”
沒有答復。
“沈先生,你還醒著嗎?”
沒有答復。
阿江和阿正對視。阿正走過去,伸臂輕輕拍打他的臉頰,小聲喚他的名字。但沈山蒼依然沒有反應,睡得很沉,眼皮下的瞳孔一動不動,顯然是真睡著了。
卻沒有做夢。
夜珍珠居然定位不到他“印象最為深刻”的記憶!
阿正:“看來他說自己情感缺失不是撒謊。”
阿江道:“不一定。混沌擁有掌控人心的力量,可以輕而易舉地改變他的記憶,抹平他的情緒。”
阿正笑道:“唐隊,你的想法總是很悲觀。”
阿江拿走夜珍珠,道:“沒辦法,在這個充斥著神秘力量的世界里,謹慎才是幸運的基石。”
沈山蒼慢慢蘇醒,目光迷茫,好一會才找到焦距,一點也不好奇他們對他做了什麼,問:“找到答案了嗎?”
阿江站起身,沒有回答,跟他禮貌地道了別,帶著夜珍珠和阿正離開了房間。透過攝像頭,徐旦看到他又重新打開那本《時間簡史》,沒有書簽,卻能精確地翻到之前未看完的頁數,繼續認真地閱讀。
沈山蒼,和李杏。
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。
徐旦跟阿版道:“我去他們的房間看看。
”
他離開會議室,半途將徐容川拍醒。
徐容川睡得正香,迷糊地眨著睫毛,在妹妹的心口撒嬌般蹭了蹭,蘋果展開,伸了個懶腰,然后要抱抱。
徐旦不僅沒抱,還彈了一下他,把他的瞌睡彈走了。
徐容川:“……”
“還記得你在酒店里撕碎的那個怪物嗎?”徐旦小聲說,“等會見兩個人,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那個怪物的氣息。”
徐容川從心口爬到肩膀,在徐旦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,留下一排形狀奇怪的牙印。
徐旦不管他的小脾氣,帶他依次去兩個房間晃悠了一圈,徐容川從頭到尾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,沒有給他任何反饋。
意味著他們兩人身上都沒有可疑的氣息殘留。
徐旦皺起眉,一時間也沒有了頭緒。
晚上,他收到消息,怪物判定李杏和沈山蒼存在被污染的可能,決定讓他們佩戴限制項圈,暫時從總部轉移至兩個不同的分所看管,直到S+事態解除。 。
T市。
又是凌晨。
吳琳把蛇尾藏進長裙是在門外疲憊地點了一根煙。
出租屋太小,通風也不好,抽一次煙兩三天都散不完味道。她就靠在門邊,深深地把尼古丁吸進肺里,享受著極度疲憊后寶貴的放松。
在警察局里足足待了兩天,她的煙癮犯得很難受,可惜皮包里只剩下最后一根,很快便抽完了。
她搓搓臉,進門,開燈。
這兩天實在是太倒霉,她本來在ORACLE酒吧好好地當著舞娘,不知哪個不長眼的跑去警局舉報,說酒吧存在非法交易,當晚,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客人,都被警察一蜂窩地抓進局子里,還找了一群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人來審問,莫名其妙問了兩天才放人。
要說非法交易,像這種地下的酒吧,哪個沒有?無非就是老一套,擦邊色。情,賣。淫,最多再加一個涉毒,條子們就是拿著工資沒處花,非得來找他們的晦氣。
一進門,踢到一只死老鼠。
呸,更晦氣了。
她脫掉偽裝成蛇人的服裝,踩上拖鞋,把死老鼠踢進樓道里,嘭地一聲關上門。
ORACLE酒吧的表演都是帶主題的,今天人魚,明天人蛇,每次都要穿劣質的奇裝異服,來消費的客人里面,也有很多讓人不舒服的變態,但老板大方,給的錢多,本來再跳一個禮拜,就能湊夠明年的學費和生活費……
吳琳癱坐在沙發上,看著臂機里的存款余額開始發呆。
活在這個世上,為什麼哪里離不開錢……
沒錢的日子真的受夠了……
好想變成有錢人啊……
看著看著,不知是不是這兩天太疲憊,她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,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,將沙發里的毛毯拉過來,蓋在身上。
下個月就要交學費了,缺口該怎麼辦?
上次交的房租也快到期了。
水電交費單已經在門口貼了一個禮拜,再不交的話很快就要停水停電。
看中的那支口紅還是先別買了吧。
亂糟糟的念頭在她腦里打轉,越轉越多,越轉越亂。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,視線一直呆望著的那串數字慢慢發生改變,從四位數變成三位數、兩位數……直至0。
她猛地坐起身,揉著睫毛,不敢相信。
可是無論怎麼揉,屏幕上的余額仍然是零!
怎麼可能?她的錢呢?她辛辛苦苦攢了這麼久的錢呢?
慌亂,恐懼,絕望,還有扭曲的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