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瓦酒時一種入口苦辣味,后味醇厚的酒,鹿喬來到這里之后就嫌少喝這種辛辣的酒,舌尖頓時發麻,但隨之而來的,是久違的愉悅和松弛,仿佛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。
這時候忽然有人用英語喊:
“看,煙花。”
鹿喬下意識抬頭,耳邊嘭的一聲炸開,無數焰火在同一時刻飛上天空,剎那間炸開的火星如金子般熱烈耀眼,色彩不斷變幻,頃刻間布滿黑夜,又頃刻間散去,但下一瞬,又有全新的火焰將之取代。
煙花的確美麗,但焰火的東西逝去的時候,就需要新的東西填補。鹿喬側頭看了看,陌寒舟正仰頭望著天空,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,但他的手指翻越千山萬壑,輕輕地拉住了鹿喬的手。
“煙花是不是很漂亮?”
他轉過頭,深黑色的眼眸凝視著鹿喬。
鹿喬看著他的臉怔了怔,用力點頭:“漂亮!”
陌寒舟的手指用力地勾了勾,再次抬頭看向天空。
煙火表演一直持續了一個半小時,在最后一束煙花絢麗綻放的剎那,人們在人群中接吻,勾著的手指用力地插入彼此的指間,帶著不宣于口的強勢。
鹿喬仰起頭,在爆炸聲中和轉瞬即逝的極致浪漫中和陌寒舟交換了一個吻,這個吻纏綿悱惻,分開的時候鹿喬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先生,煙花很漂.......”
身邊的一對情侶,忽然單膝下跪,從不知道哪個地方掏出了一枚戒指,女方歡喜地叫了起來,卻沒有太大的震驚。
鹿喬眼底露出茫然,轉頭一看,烏壓壓人頭里,有不少人正在重復他身邊情侶做的事。
“這是怎麼回......”
“阿喬——”陌寒舟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,那個盒子的形狀在大眾意識里已經形成固定想法,導致鹿喬一看到它,大腦就仿佛陷入短路。
陌寒舟的眼底盛著一潑奇異的光,太多的人分散了街燈的光,只有一束從側面收束的淡金色光芒落在他高挺的鼻尖,陌寒舟的睫毛顫動了兩下,開口時嗓音柔軟而蠱惑:
“阿喬愿不愿意當我的合法丈夫。”
鹿喬大腦一片空白,他眨了眨眼,過了好一會才開口:“這就是先生來帶我看煙火的目的麼?”
他被設計了?
陌寒舟笑而不語,只是依舊用讓人沉溺其中的目光看著鹿喬:“那阿喬愿意麼?”
鹿喬的全身心都在說愿意,他的手指甚至想自作主張地將戒指接過,但是:
“那我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的時候,先生能保證不生氣麼?”
陌寒舟歪了歪腦袋,說:“不生氣。”
“我想吃垃圾食品的時候先生也會允許我吃。”
“一點點的話。”
“打游戲輸了的時候不會陰陽怪氣我,還會哄我。”
“我從來都沒有陰陽怪氣過啊。”
“阿喬亂花錢的時候會給更多的錢給阿喬花。”
“沒關系,先生有很多錢。”
答案滿分,鹿喬沉思了一會,才勉為其難地接過戒指,如果不是他眼底的笑意出賣了他的話。
“那好吧,那阿喬就接受吧。”
陌寒舟鄭重其事地把戒指戴到鹿喬右手無名指上。鹿喬起初對這場玩鬧般的“求婚”還是過家家般的心態,在陌寒舟握住他的手,將戒指戴進他手指的那一刻卻不由屏住了呼吸。
大腦分泌出某種激素,讓他呼吸急促,耳朵發熱,心臟也開始在胸口撲騰撲騰地跳動。
陌寒舟屏息靜氣,將戒指套進他要的男孩手指,退后半步,道:“該你了。”
鹿喬取出另外一枚戒指,他的手指輕輕顫動,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壓力。好奇怪,為什麼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呢,好像那時候他只有迫不及待用戒指環住面前男人的沖動,那樣一來,他的快樂生活就有保障了。
“阿喬——”
看他久不動作,陌寒舟出聲催促。
鹿喬深吸了口氣,快速而又鄭重地把戒指套進男人的無名指上。
他抬起頭:“那現在開始,先生就是阿喬的了。”
陌寒舟輕喃:“我一直都是。”
這對成婚一年多,卻才才進行求婚步驟的戀人滿懷愛意地交換了一個吻。
展會結束后他們沒有立刻回去小島,而是就近住在了城里的酒店。鹿喬依舊顯得興奮,他又拉著陌寒舟去喝了酒,美名其約兩個人的訂婚宴,他們在遠離家鄉,遠離親朋好友的海邊城市祝賀他們第一次訂婚——畢竟上一回是結婚,跳過了訂婚這個步驟。
酒精的作用讓鹿喬心情持續亢奮,回到酒店后他的臉龐也紅彤彤的,眼神微醺迷蒙。
陌寒舟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,鹿喬雙手環著他的脖子,笑嘻嘻地看著他:“先生為什麼突然要向我求婚。”
陌寒舟托著他的臀部,讓鹿喬能完全的依賴自己,自從他雙腿恢復后,他就很喜歡這種能體現自己力量的行為,或許他從骨子里就有著上位者的控制欲。
“當然是因為喜歡阿喬啊。”
當初第一次結婚的時候,雖然說他也是真心,但總歸想娶一個當家夫人的心思超過了想和鹿喬在一起的心情,如果不在意,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