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寒舟轉過頭,看到鹿喬眼底閃爍著的滿足光芒。
離開跳傘基地,他們又轉了一次車,一行人穿過一長片的熱鬧小鎮,到了海邊。碼頭停放著一排排整齊停放著的游艇,有大有小,陌寒舟一眼看中了最前面兩輛雙人快艇。
鹿喬停下車后就興奮地從車上跳下來,徑直跑到碼頭,跳上其中一輛快艇。這輛快艇船身以黑色為主,船頭和船身上部噴了紅色的漆,遠看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。
陌寒舟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。鹿喬回過頭,微揚著下巴,意氣風發:
“先生,要跟我進行一場速度與激情的比拼麼?”
陌寒舟露出懷念神色:“阿喬輸了可不要哭鼻子。”
“這話我原樣送給先生。”
——
最終的結果,是兩個人各打了五十大板。
鹿喬雖然起初遙遙領先,但他過于浪了,接下來的時間翻船不止,起先陌寒舟還會為他擔心,后來他發現,鹿喬翻船就如同正常人開車時的看后視鏡,基操而已。
當然,因為他翻船過多,比賽結果就不怎麼好看了,最終沖刺階段,兩個人你追我趕,鹿喬瘋狂地秀著水上漂移,然而被陌寒舟一個繞頭突襲搞得差點又一次翻船。
鹿喬:???先生你變了!
陌寒舟:為了勝利。
他們這一玩就是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,到兩點,兩人饑腸轆轆,只能被迫上岸。
他們身上都已經被打濕,頭發也濕漉漉的,發梢往下滴著水。陌寒舟用毛巾擦了擦身體,伸手擼了一把鹿喬的額頭。
“阿喬是個小落湯雞。”
“那先生就是鴨。”
“是天鵝。
”
“丑小鴨。”
“丑小鴨都會變成天鵝的。”
“先生年紀不小還做童話夢呢?”
這天的午飯,其實是下午茶是在他們租下的別墅里用的。別墅就在海邊,站在陽臺就能看到海。
餐后,兩個人都有些累了,就先休息了會。
時間過得很快,一個小時后,陌寒舟睜開眼睛,身邊空空蕩蕩,只有他一個人在。
他下了床,走出房間,看到遠處海灘上鹿喬正半提著鞋子在玩耍。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,他轉過身,遙遙地看向二樓臥室位置。
陌寒舟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。
他下樓的時候,鹿喬已經回來了。褲腳袖口都卷著,一副老大爺的樣子。
他伸出手,手上是一串用貝殼穿起的鏈子。
“哪來的項鏈?”
“剛剛讓這里的工作人員幫忙臨時加工的。”
因為真的是臨時,所以成品非常簡陋,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海水的味道。鹿喬把貝殼鏈掛在陌寒舟脖子上。
“獻給先生最美好的祝福。”
陌寒舟低頭看著身上這串從未有過的廉價裝飾品,臉向鹿喬湊了湊。
鹿喬:“干嘛?”
男人喉嚨里冒出一聲輕笑。
“阿喬不要說話,此處適合接吻。”
他們閉上眼交換了一個吻。
那是一個極盡溫柔繾綣的吻,好像冬日的初雪,又好似一枚掠過湖面的楓葉,就像是蜻蜓輕輕吻了吻小魚,而陌寒舟的舌尖撬開了鹿喬濕潤的嘴唇。
分開的時候,鹿喬的瞳孔中閃爍著朦朧的濕意。
“阿喬。”
男人的指腹撫過他的嘴唇。
鹿喬看著他幽深的瞳孔,微微吸氣——
“時間不早了,趁著天還沒黑,我們去潛水啊啊啊啊!”
他小瘋子一般沖上去了樓。
陌寒舟望著他的背影,只能無語地搖頭直笑。
他們瘋狂了整整兩天,這兩天他們上天下海摸魚撈蝦,將所有煩惱忘卻,也忘記了身上背負的責任,他們只是兩個世上最俗氣的有錢人罷了。
到了第二天晚上,他們才乘坐飛機離開。
經過這兩天的瘋狂,陌寒舟已經精疲力竭,上了飛機正好可以休息。他躺在香甜柔軟的被窩里,看著身邊正脫掉外衣彎腰換上睡衣睡褲的男孩。
“謝謝你,阿喬。”
鹿喬咧開嘴唇笑了下,然后一下跳上床,飛快地鉆進被窩。
“睡覺了!”
這一夜,即使身在夢鄉,陌寒舟嘴邊都掛著一抹淺笑。
他悠悠地睡了過去,知曉母親在外面還有孩子時的痛苦,男人和女人每晚激烈的爭吵,和女人有幾分相似面孔的咆哮全都遠去。
雙翼飛機悠悠地穿過云層,在一彎銀月的陪伴下緩緩飛往它的目的地。
——
周一,方仲白走進辦公室。
“早上好。”
男人推著輪椅走進,他面色如常,一身深藍色西裝優雅內斂,眉宇間透出幾分愉悅。方仲白愣了愣,迅速收拾出一個敬業的表情。
“陌總早上好。”
他走進辦公室做匯報:“邵文允昨天已經離開了平城,但是,他似乎是去了陳家。”
“是麼?”陌寒舟語氣淡淡:
“既然他已經離開了平城,就把跟著他的人撤回來吧。”
從此天高海闊,只要不來他的地盤,隨便他怎麼搞。
“召集部門經理,開早會。”
“是。”
另一頭,鹿喬的生活在短暫的放縱后又回到了平淡,比起他現有的其他產業,鹿喬還是喜歡來畫廊,人少,圖個清閑。
這一天,畫廊正常營業,展館中,一個男人已經在一幅字前停留許久。
畫廊員工看他望著這幅字時間有點久,便上前道:“請問有什麼需要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