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施尹兩條腿都軟了,身子一軟幸好有旁邊的母親扶住。一家人頓時急做一團,陌寒舟放下筷子,眉頭也鎖了起來。
這時,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:
“孩子不見之前,你有聽到過她叫或者喊麼?”
保姆愣了愣,下意識看向說話的人,搖搖頭:“沒有,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。”
剛才那孩子一看就是機靈的小孩,而鄭家家大業大,恐怕平時不會少了對孩子的安全教育。
鹿喬接著道:“一般來說,遇到陌生人要帶走她,她肯定會有反應,除非是熟人。”
在小孩失蹤案件里,熟人作案是最常見的。
鄭施尹也猶如迎面被一盆冷蘇潑醒,她猛地抓住母親的手,顫抖著嗓子喊:
“是朱正杰,是朱正杰來了,是他把呦呦帶走了!”
朱正杰是鄭施尹的前夫,他只是個普通工人,當年在鄭家做園丁和鄭施尹相熟,在鄭父鄭母眼里,朱正杰只是個油腔滑調毫無作為的混小子,但當時鄭施尹被愛情所蒙蔽,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,和朱正杰結了婚。
婚后他們也有過一段甜蜜時光,但后來朱正杰生意失敗,整個人都變了,又是嗜酒又是賭博,把剩余家當都賠光了,到最后甚至還會動手打妻子。
鄭施尹再也忍受不了,帶著孩子離開了朱正杰。鄭施尹當年吵著要結婚時和父母鬧得很僵,但鄭父鄭母到底不忍心不管女兒,把女兒和孫女都接了回來,又跟朱正杰打官司離了婚。
以后這段往事就過去了,沒想到會出今天的事。
鹿喬又道:“不管是誰,這麼短時間,他一定還在小區里,叫大門保安把所有出口看住。
”
“對,對對,我現在就聯系保安!”
鄭老大立刻去打電話,鄭施尹反應過來后也是瘋狂給朱正杰打電話,但都是關機,這下朱正杰的嫌疑更大了。
屋子里一團鬧哄哄的,老大通知了門衛,還有人提議報警,原本精神矍鑠的鄭老臉色蒼白,看著老了好幾歲,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,飽經風霜,還能抽出精力向陌寒舟致歉。
“寒舟,真是抱歉,你難得來做一次客讓你見到了這副情景。”
陌寒舟忙道:“沒事的,孩子最重要。”
一團吵鬧中,鄭施尹忽然道:“我聽到喲喲的聲音了,她在哭!”
屋里幾個人同時安靜下來,卻什麼都沒聽到,尤其剛才屋子里這麼吵鬧,鄭施尹怎麼還能聽到外頭聲音,大家都以為是焦心之下幻聽了,鄭母剛要安慰她,卻聽到一個聲音突然響起。
“我也聽到了。”
陌寒舟目光射向身邊男生,鹿喬凝神蹙眉,看向外面黑乎乎的庭院,目光遲疑地在這個位置來回擺動。
因為剛剛鹿喬表現鎮定,最先冷靜下來,加上他是客人,也不可能像鄭施尹那樣急得出現幻覺,大家不由帶上了一絲期待,鄭母小聲問:
“你聽到哭聲了麼?”
鹿喬沒有正面回答,只是道:“人的聲音不可能傳的很遠,喲喲一定還在附近。”
眾人面龐露出希冀的光芒,鹿喬凝神聽著,但他現在也只比普通人敏感一點,一時之間難以確認方向,正焦灼,忽然鄭施尹大喊一聲,朝著門外跑了出去。
“喲喲!”
其他人怕她做傻事,也跟著跑出去。鄭施尹一口氣跑到一片小樹林邊上,大聲地喊著:“喲喲,喲喲!”
“媽媽!”
這一次,不止鄭施尹,其他人也聽到了女孩的哭聲。
“是喲喲,真的是喲喲!”
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從黑漆漆的小樹林里跑出來,大聲喊:“媽媽,媽媽!”
“寶寶!”鄭施尹快速沖向女兒,然而就在這時,一個男人箭步從小樹林里竄出來,一把把女孩攔腰抱了起來。
喲喲瘋狂地踢打著男人:“爸爸放開我放開我,我要去找媽媽,媽媽嗚媽媽......”
女兒哭得撕心裂肺,鄭施尹心都要碎了,她怒目瞪著男人,大聲斥責:
“朱正杰你還是人麼,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傷害!”
男人雙目赤紅,臉上皮膚發干,衣服看著也幾天沒換了。
“我不是人?”
“我只想要你和寶寶回來,我都說了我會改的會改的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!”
鄭施尹自然是被他傷到極致才會想要離開,但此情此景她完全顧不到這事,她只是盯著抽噎著得女兒,泣聲道:
“你把喲喲放下,我跟你走我跟你走。”
“你騙人!你說你就出去買個菜結果帶著女兒就跑了,我知道你就是在騙我!”
激動之下男人箍著女孩的手臂愈加用力,喲喲又忍不住哭了出來,口口聲聲喊著媽媽。
鄭施尹腿腳一軟幾乎跪倒在地上,她已經顧不得冷靜,哭著喊:“你把喲喲放下,快放下,我們有話好好說......”
鄭施尹的大哥也紅著眼睛大聲道:“朱正杰你算什麼男人,你要是有種,就把孩子放下,我們堂堂正正干一場!”
女兒的哭聲,妻子的哀嚎,還有周邊人的指責,讓朱正杰本就緊繃的精神到達了極限,他抱著懷里軟軟甜甜的女孩,不舍地用臉頰磨蹭她柔嫩的臉蛋。
這是他的寶貝啊,他們怎麼可以把她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