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……”
鹿喬耐下心,陪這兩位老前輩寫了一天的字,中間穿插喝茶下棋,提前步入老年生活。
……
外頭日頭高照,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。有人走進協會辦公室:
“唉,老林你怎麼來了?”
“不知道啊,老杜讓我來的,說讓我見識有趣的東西。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
“老杜他在里面干嘛呢?走,我們進去看看。”
……
“小王你也來了啊?”
“對啊,房間里怎麼這麼熱鬧啊?今天有活動啊?”
“沒聽說啊,不管了,外面可真冷,進去喝壺茶。”
“……朱老你怎麼?”
“我聽說今天有活動,捧著我的蘭花就來了,來來,看看我的新蘭花,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云南的山上……”
“……”
到了下午,不大的會議室里擠滿了人,大家的年齡都在四十往上,連三十多的都很少見到,唯有鹿喬,嚴重拉低了在場人的平均年齡值。
有人在賞字,有人在喝茶品蘭,還有人在下棋:
“你這個馬什麼時候在這的?”
“你小小年紀,怎麼下棋這麼陰險?”
一個老人吹胡子瞪眼,鹿喬聳聳肩:
“無所謂,能贏就行。”
“......”
“唉唉唉你們誰訂的蛋糕?還是檸檬味的。”
“我訂的我訂的,跟你們這群老頭子聊天太無聊了,連點心都沒有,真是,還得我自己買蛋糕吃。”
“這蛋糕真不錯啊,給我一塊。”
“我也要一塊。”
“……可惡別搶我的!”
“……”
這天晚上,鹿喬照舊很晚才回到家。
只不過短短兩天時間,陌寒舟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妻子不再只是自己的妻子這個設定。
他上前接過鹿喬手上的大衣,問道:“阿喬今天都做什麼了呀?”
鹿喬做回憶狀。
“嗯……今天寫了字下了棋吃了蛋撻和草莓蛋糕,最后給樂隊伴奏打鼓,即興表演了b-box,最后還搓了麻將。
哦對了,先生,這是我贏得兩百塊錢,給你。”
他從兜里拿出兩張紅色老人頭。
陌寒舟:你到底干嘛去了!!
——
鹿喬這一周都過得非常豐富,一三五上午他去畫廊露一下臉,下午陪不同的人喝茶嘮嗑聊養生,周二他應邀參加了一個太太會,周四他決定享受青春窩在家里打晉級賽。
國家總統的一周也就他這樣了。
周五晚上的時候,他收到了一個邀請。
是書法協會的金老,也就是齊老第二天帶他去見的老朋友的壽誕宴,雖然不是五十六式這樣的整數,卻也要辦得體面風光。
對于鹿喬來說,這不只是一次單純的壽宴,也是他為平城書法協會接受的重要表示。
對了,鹿喬回頭:“他們說還可以帶一個家屬。”
可憐陌總平生行善積德,沒想到落到個相關人物“家屬”地位。陌寒舟深深嘆了口氣,道:
“放心吧,當天我一定到。”
畢竟得給“家屬”撐場面。
金老壽宴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辦,壽宴當天,門庭若市,賓客云集,平城文藝界來了不少人給他賀壽。
金老一身唐裝,滿面笑容。他年輕時曾擔任過美院教師,賓客中也有不少他曾經的學生,欣慰之余又增添了幾分驕傲。
陌寒舟持著禮物上前,他在滿平城勛貴之中也是格外顯眼的那一個,也極好辨認,他平素不參與這種非核心圈子的交際,當日一現身,就引來場中不少喧嘩。
金老滿含著笑意上前:
“陌總,您怎麼來了!歡迎歡迎啊!”
陌寒舟一身西裝俊美,矜貴從容,他將禮物交給金老身邊的人,笑道:
“金老壽辰,小侄本來就應該來祝賀,何況我家阿喬還受了金老頗多照顧,我理當來的。”
金老眨了眨眼睛,看看他身邊一臉乖巧的鹿喬。
“小鹿和陌總是什麼關系啊,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。”
陌寒舟眨了眨眼,鹿喬眨了眨眼,剛剛趕到的齊老也眨了眨眼。
等等,好像,似乎,是忘記說了......
一片寂靜中,鹿喬默默上前一步:
“寒舟是我的丈夫。”
金老:“......”
他一臉恍然大悟:“原來如此!”
靠這個不著調的老齊,回頭好好批他一頓!
“哈哈哈小鹿是我們協會最年輕的成員,陌總你就放心吧,我絕不會讓人欺負他了。”
金老一頓補著,成功把場面彌補了回來,場上的人越來越多,金老走上臺,擺了擺手,道:
“今日在下生日,多謝各界新老朋友們撥冗一聚,我這也沒有什麼規矩,大家吃好喝好,今晚能開心就好。”
若是商界聚會,那陌寒舟注定是逃不了的。但在場多是文藝界的人,對陌寒舟了解不深,也無意來湊這個熱鬧,反倒是鹿喬,作為書法界新秀,被金老齊老帶著認識了不少人,忙的這邊才放下杯子,那邊也要舉起。
陌寒舟看著有趣,在邊上自顧自用餐,享受難得的清凈。
過了一會,鹿喬終于逃脫,他跑到陌寒舟身邊,鼓著臉說:
“先生你怎麼跑掉了呀!”
陌寒舟歪了歪腦袋:“啊,跟某人學的呀。”
鹿喬:“......”
這時,圍著金老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,他發出一陣爽朗笑聲。走上臺,滿面春風地說:
“各位靜一靜,我女婿找到了一副黃庭堅修復后的真跡,今日難得朋友們都在,大家一起觀賞觀賞。
”
黃庭堅是宋著名文學家、書法家,他的一副真跡在市面上怎麼也要上億,除卻作品附帶價值,本身觀賞性也很強,就連鹿喬,骨子里作為同號的不甘和好奇也發作,忍不住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