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一般上了年紀的家里有些底蘊的老人家都會下棋,鹿喬猜齊老也不例外。
果然如此,齊老一聽他說下棋立刻眼睛放光地看著他:“你還會下棋?!”
“會一點。”
“你會下什麼?圍棋還是象棋?”
“都可以。”
“好好好,那你等著,我去把棋拿下來。”
等齊老上樓去拿棋,陌寒舟才抿著茶似笑非笑地看著鹿喬。
“阿喬真是什麼都會一點啊。”
鹿喬眨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:“那我也沒辦法啊,聰明一點就通也不是我的錯。”
陌寒舟吃吃地笑:“阿喬說得對。”
鹿喬其實并不怎麼下棋,畢竟書法他自己一個人就行,下棋他還要挑對手,是很難發揮的。但就像他說的,他人聰明,一點就通,剛開始下的時候他手還有點生,隨著時間推移,他迅速領會貫通,很快和齊老打得有來有回。
人能遇見一項興趣愛好的知音就很難了,更何況其他事事都合上。齊老整張臉都發著光,看著像是年輕了好幾歲。
他將鹿喬引為好友,叫鹿喬都不叫什麼小鹿小喬了,他叫他“老鹿”,讓鹿喬叫他“老齊”,別加先生兩個字,也是醉了。
陌寒舟在旁邊作陪了一會,發現現場沒他什麼事,他還要時不時出去接電話,齊老早嫌棄他了,發話道:
“寒舟你回去吧,我會招待老鹿的,等晚上了我派人把他送回去。”
他還不想這麼快放鹿喬走呢,怎麼著也得吃了晚飯待到九十點吧。
陌寒舟也看透了這一點,今天這老婆是沒他份了,他只好起身道:“那阿喬,我先回去了。”
鹿喬心思也在棋上,沒空理睬他,隨意擺擺手,嗓音透著不經心。
“老公再見。”
“……”
陌寒舟帶著說不出的落寞離開了齊家。
當天晚上鹿喬是十點多才到的家,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,他在外面,陌寒舟在家里等他回來。
怎麼說呢,這感覺也挺……嗯,新鮮。
鹿喬回來的時候蹦蹦跳跳的,既沒有累著,也沒有陌寒舟想象中因為離開了他一天想念他的樣子。甚至于精神飽滿,一到家就跟陌寒舟說他明天還要找老齊玩。
陌寒舟目光幽深,看著在房間里小兔子蹦跳的男孩,眼中暗含嫉妒。
“你跟齊老關系都這麼好了?”還老齊了,輩分比我都高了。
“嗯嗯對啊。”
鹿喬玩樂了一天,神采奕奕的小臉蛋連連點頭:“老齊人真不錯,他還送了我一副字,是當代書法大師高昌樂的作品,可值錢了。”
“哦。”
陌寒舟興致不高,語氣平平地說:“齊老在商界文藝界都是頗有名望的老前輩,跟他交好百利無一害。”
“對啊。”鹿喬心無城府,一點沒覺察出他語氣中的小吃醋。
說不定,他還覺得陌寒舟是在為他高興呢。
陌寒舟:“......”
哎,老婆太呆了,真是沒辦法。
陌寒舟一個人吃完了醋,一個人平息了心情,鹿喬脫掉外套和褲子,身上就套著一條黑色的四角內褲和T恤,他正要往浴室里面去,回首一笑,難掩興奮地說:
“老齊說了,明天要帶我去他書法協會的朋友家里,還說要帶我入會,以后和同道朋友們多交流,也把我的字發揚光大。他人真不錯!”
陌寒舟嘆了口氣。
人家為了新認識的小朋友都能如此厚道,他還能說什麼呢。
“那行,你明天要見朋友的話,我也讓莊叔準備禮物,不能空著手過去。
”
“嗯!”
他的阿喬要飛往更高的地方了,他只能托著他的小腳丫,以免他不小心摔下來的時候摔著了。
陌寒舟說準備的禮物自然也不是什麼金銀俗物,陌家珍寶堆砌如山,要從里面選幾副名人真跡也是容易的。第二天,莊叔親自把兩幅字畫裝入盒子,裝上車后他微笑著送鹿喬到門口。
“夫人午飯不回來吃了吧,那晚飯呢?”
“我不清楚,我會提前聯系的。”
“好的,夫人玩得愉快。”
要說齊老這人是仗義啊,對年輕英才也是從不吝惜推薦,這也是他受人尊重的原因之一。
昨天他和鹿喬下著棋,中間休息的會他就聯系他的老朋友說認識了一位特別有趣的小朋友,又會寫字又會下棋,最難得是他靜得下心來,能陪老頭子一坐就是一個下午。
他和這位老朋友是經常一起喝茶下棋的,他說要帶新認識的小朋友過去,他朋友也沒有意見。
等到了地方,雖然齊老提前說了是小朋友。但真切地看到鹿喬,他朋友還是驚了驚。
“這就是你昨天說的小朋友?果然年紀很小!”
其實書法是不限年齡高低的,畢竟天賦加努力和年齡無關。只不過現代人,娛樂多,年紀小的人容易心氣浮躁。這一浮,字就寫不好了。
“別看他年紀小,人家這字可穩了。來,小鹿,給他展示一手!”
鹿喬知道自己現在代表的是齊老的臉面,他既不藏拙也不膽怯,大大方方地在鋪開的宣紙上動筆,大開大合幾個字,才幾個筆畫就讓老朋友眼睛里射出了光。
齊老:“怎麼樣,小孩很有靈性吧?”
“不錯不錯真不錯。”
他就跟昨天的齊老一樣,對著鹿喬連連道:“快,快,再寫一手小字,讓我看看你的整體結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