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喬作為老板十分闊氣,畫廊給他掙了錢,他也給員工發了獎金,所有人都獲得了幸福。
而另一頭,家里也在準備過年往來的禮品。陌家家業大,就算平時不往來,該備的禮該走的人情一樣不能少,那一長串單子看的鹿喬眼睛都花了。
“有這麼多地方要送禮的麼?”
莊叔笑瞇瞇道:“都是一直往來的地方,好些地方是從陌家太爺爺一輩就建立起來的友誼。”
“那是得好好經營。”
鹿喬還是新手,自然不可能對此提出意見,不過:
“莊叔,我有學過書法,那賀歲的帖子我來寫可以麼?”
“當然可以了!夫人寫的帖子,就更有誠意了!”
如果沒有特別需要,賀歲詞都是那一套好話里面隨機挑選的,并不分人家。若是哪家有新婚新子等注意事宜,莊叔也是備注好了的。
他做事,你放心。
鹿喬按著莊叔分的賀歲詞寫了一天的帖子,陌寒舟從公司回到家,看到鹿喬伏在案上寫字,他帶著幾分好奇上前,看清帖子上得字,不由驚了驚。
“阿喬你在做什麼?”
“先生,你回來了?”
鹿喬還沒回答,莊叔高興地把干了的帖子拿到陌寒舟面前,道:
“夫人今天在家里寫賀歲貼,這都是夫人寫的!”
陌寒舟驚奇地接過帖子。
上面的字瘦勁有力,豁達奔放,提筆龍蛇騰躍,落筆飽滿蒼勁,堪稱賞心悅目。別說是賀歲貼,就是拿出去展覽也是絕對夠格的,陌寒舟不由用驚訝中帶著新奇的目光看向他的妻子。
“阿喬還會書法。”
“會一點。”
“阿喬的會一點可實在是太會了。
”
就在不久之前,陌寒舟都以為自己娶的是一位什麼都不會但乖巧懂事的小少爺,結果這位小少爺不僅會騎馬射箭,還會一手好書法,他或許還有一些東西藏著掖著,等待著自己挖掘呢。
這種挖掘寶藏的新鮮感讓陌寒舟唇角揚了揚,他認真地看著鹿喬寫的字,忽然發現:
“阿喬你會的字體不一樣?”
帖子上的字明顯呈兩種形態,一種是他剛剛見到的,另一種則是行楷,每一個字都像是筆尖綻開的花,騰躍著一種靈動的美。
“嗯,我想要是恭喜哪家喜得麟子,就用行楷,更加靈動可愛。要是是給上了年紀的老人家,就用我平時慣用的字,我對自己的字,還是有幾分自信的。”
“阿喬這何止是幾分自信,單這手字,怕是拿出去能得好幾個獎吧,阿喬真是......讓人刮目相看啊。”
鹿喬嘿嘿摸腦袋:“還好吧。”
陌寒舟看著自己傻乎乎的小妻子,眼中流出暖意,他轉頭看向一旁帖子,忽然卷起袖子:
“其實我也學過一點書法,我寫給阿喬看啊。”
“好啊。”
這對年輕的小夫夫找到了新的樂趣,在房間里互相寫字給對方看,莊叔看著房間里的兩位主人,屏退了傭人笑著出去了。
陌寒舟的毛筆字很有他的性格特色,但他畢竟公務繁忙,寫字對他來說只是偶爾的陶冶情操,他用在上面的心思不多。字體也不算穩固,寫了一會就暴露出聯系不足的生澀。在書法這一途上,鹿喬是實打實超越陌寒舟的。
俗話說得好,丑不尷尬,就怕有對比。
陌寒舟看著自己的字,再看看鹿喬的字,性格上的好勝心冒出了頭,道:
“阿喬這個字是怎麼寫的,來教教我。”
“好啊。”
鹿喬走到陌寒舟身后,握著他的手指導他寫字。
陌寒舟從前倒是也想過紅袖添香,燈下夫妻交流字畫,增加感情。就是沒想到,教人的那個是鹿喬,被教的是自己。
嗯......也行吧。
陌寒舟好久沒寫毛筆字了,難得起了興致,飯后還和鹿喬練了好一會。他最后甘拜下風,道:
“阿喬你給我寫一幅大字吧,我明天拿到公司掛起來。”
“好啊!”
鹿喬心中有數,提筆就在宣紙上寫了“高懷同霽月,雅量洽春風 ”幾個大字,洋洋灑灑,分外瀟灑。
第二天陌寒舟帶著莊叔裝裱好的字去了公司,把方仲白叫進來后讓他找人掛上。
方仲白眼尖地看到上面有鹿喬的印章,他抬頭道:“這是夫人……”
“是,他寫的。”
方仲白驚詫:“夫人果真多才多藝。”
陌寒舟笑:“他總是會點我想不到的東西。”
陌寒舟開會的功夫,方仲白就叫人把字掛了上去。鹿喬的這幅作品,不管是那幾個字的內容,還是字本身,都兼具了豪放和灑脫,與陌寒舟辦公室的氣氛很快融合,仿佛本就為此而生。
陌寒舟起初還抬頭看幾眼,漸漸地投入工作,也就沒功夫記這茬了。
下午的時候,和陌氏有幾十年交情的一位老朋友過來公司這里。
陌寒舟親自招待,請他來了自己辦公室,拿出上好大紅袍后,兩人說說笑笑開始閑談。
煮茶間隙,老人家抬頭張望了幾眼,目光忽然定在墻上的那副字上。
“這字……”他兩眼發光,琢磨著說:
“很有精氣神啊!”
陌寒舟眼中笑意加深,謙虛道:
“這是內人淺作,難為齊老你喜歡。”
“什麼,這是寒舟你妻子的作品?!”
齊老一驚,又很快想起來:“哦,對了,你是結婚了,對象還是個男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