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老師將鹿喬引到一旁,鹿喬便跟著坐下在邊上擺弄起了花。
其他人見鹿喬坐了下來,也各自圍繞著之前沒完成的作品繼續加工。這期間,盛太太抬頭望過去,只見容貌端正的男人坐在一扇推拉式木門旁,在老師的指導下修剪花枝。
他偶爾抬起臉,對著老師溫婉一笑,那溫柔嫻靜的輪廓,恍惚間與她從前見過的所有來這里的貴太太重疊在了一起。
插花的老師在茶樓教了許多太太小姐,有當作閑情逸趣隨便鬧鬧的,也有完全就是過來敷衍社交的,當然偶爾也有真心學習的,只是比率較少。
她初見鹿喬,還以為他只是寒暄兩句,未想到,他當真專注于插花一藝上,甚至頗有天賦,雖然還未通達,但也有模有樣,就是......
“老師你看,我做好了,怎麼樣?”
男孩捧著一盆小巧的花束,向老師展示。
老師由心贊嘆:“很好,鹿先生很有天賦。”
這位精致的客人就歡喜地笑了出來,眉眼都染上笑意:“真的麼?太好了。”
——
就是他看著明明這麼伶俐乖順,怎麼修剪出來的插花這麼鋒芒畢露,張揚傲慢呢?
......
經過半個下午的相處,鹿喬已經融入了這個太太小姐們的小團體,雖然同性戀婚姻法在國內通過已經好幾年了,但正兒八經的豪門男夫人還是頭一位,其他人初始不知道如何對待鹿喬,但相處下來,發現忽略他的性別完全把他當普通太太看就行了。
幾人在插花教室閑度了一會時光,又到了點心時間,再度踏入那個房間,這一次,鹿喬不只是旁聽,偶爾也會插兩句了。
怎麼說呢——
畫面看起來更和諧了。
不過鹿喬對聊天興趣不大,“闊太”游戲玩了半下午他也累了,在旁邊摸魚偷懶,正好那邊陌總裁也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,給他發來信息:
【大_老公:茶話會好玩麼?】
【鹿喬:好玩。】
鹿喬一手捏著一塊蜂蜜蛋糕,慢吞吞地打字:
【鹿喬:認識了很多新朋友,吃到了好吃的點心,還學習了插花。我學得很棒,老師夸我悟性很強[可愛]】
【鹿喬:[驕傲撒花花]】
半個城市一頭,陌寒舟看著插花兩個字,有一瞬心情難以言喻,對他來說,如果世界上有一百項他必須掌握的知識,那麼插花絕對是最后一項,畢竟比起繪畫書法乃至珠寶首飾,插花都過于冷門,他也從未想過要求未來夫人掌握這門藝術。
但是——
【大_老公:寶寶喜歡就好。】
桌子邊,鹿喬低頭看著“寶寶”兩個字,露出了甜蜜的笑容。
老公好愛我!
——
如果說今天是鹿喬的闊太首出道,那成果一定是令人滿意的。
鹿喬溫婉懂事,脫離了低級趣味,追求高等藝術的形象十分貼合豪門太太的要求,深切地得到了其他幾位太太小姐的認同,快結束的時候,有一位姓林的太太提出了新的邀請。
“這周日我和朋友有一個慈善活動,要去給福利院孩子們送禮物,鹿少爺要是有時間不放一起啊。”
鹿喬充滿驚喜地道:“那當然有時間了!孩子們是社會的未來,再忙都要抽出時間關愛孩子的!”
那位太太看著鹿喬充滿愛心的樣子,滿意地點點頭。
又過了一會,茶樓老板說是到了一批新茶具,讓太太們過去挑選,一行人說說笑笑往外面走......
內堂到外邊隔著一個蘇式園林,還有一條長長的環形走廊,通過走廊就是茶樓一樓大堂,一行人正接近連接里外的大門,聽到門口位置也有人聲傳過來,有幾位客人正從外間慢慢走向里面。
鹿喬一抬頭,眼皮忽然眨了眨。正面朝他們走來的一群人中,有一個高大英俊的成熟男人,他原本和朋友在聊天,看到鹿喬望過來,若有似無地朝他看了一眼,優雅俊美的唇角微微上揚,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。
鹿喬慌慌張張地垂下了眼。
男人唇角的笑紋更深了。
鹿喬買了一套月白釉汝窯茶具,等待包裝的期間幾人又坐了回去,鹿喬起身去洗手間。
洗手間有股淡淡檀香味道,還夾雜著一點茉莉花香,讓人在洗手間都感覺到由衷的歡愉。他打開水龍頭洗手,溫熱的水流緩緩淌過手掌,從指縫間快速流走。
身后響起腳步聲,不一會兒,來人站在了洗手臺旁邊的位置。
水的流速加快,鹿喬抽出紙巾胡亂地擦了幾下手,把廢棄紙巾扔進垃圾桶后就準備出去。
“嫂嫂——”
洗手臺前的男人側過身,微笑著看著面前慌張的男孩。
“嫂嫂怎麼了,見到我這麼慌張啊?”
這不是怕一不小心沒控制住就把你打殘了麼?
鹿喬咬著下唇惶恐地轉過身,他目光滑過男人促狹的笑臉,喑啞而無措地喊了一聲。
“陌先生。”
“陌寒舟也是陌先生,我也是陌先生,我怎麼分得清嫂嫂在叫誰呢?不如嫂嫂直接叫我名字吧。”
男人上前一步,挺起胸膛逼近鹿喬。
鹿喬諾諾開口:“陌……陌?”
呃,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