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顧憑不打算進暗部,但他也知道,陳晏這麼做,是擔了風險的。
這個風險就是,如果哪一天顧憑背叛了他,那麼他的損失可能會相當慘重。
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,所以即使再不想進暗部,有些非常的手段,顧憑不能,也不想去用。
他收起密令,平靜道:“是。”
顧憑回到識青園,剛下馬車,就看見陳晏身邊的一個親衛站在院內。
見他回來,那親衛立刻上前一禮,然后道:“郎君,殿下令你回去。”
這麼突然?
原本顧憑來識青園,就是打算躲兩天。陳晏都提出來要讓他進暗部了,不跑還能行嗎。直言拒絕肯定是行不通,只能先用拖字訣。
于是,他謹慎道:“現在識青園周圍,明里暗里盯著我的人不少。”
他和秦王府的關系還是秘密呢,很需要避人耳目的!
那親衛抬起頭,嚴肅道:“識青園的圖紙,郎君還未看過?”
顧憑:?
親衛:“郎君有空時,不妨看一看。我們在識青園中挖了密道。殿下當時說,郎君是要入朝的,往來秦王府時決不可落入人眼。于是我們在后街購置了一間獨門獨戶的房子,郎君從密道下去,可以從那間獨房中出來,然后乘馬車進入王府。”
半刻后,顧憑從密道中走出來。
那件獨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,院中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。雖說屋院做了修整,但看上去就是一間最普通不過的民宅。
跟隨他而來的親衛道:“郎君請。”
顧憑坐上馬車。
那馬車駛入了秦王府的后院。
顧憑走回他的屋子。一邊走,一邊琢磨著剛才那個親衛的表現。
他總覺得親衛來找他的時候,那個態度有些急切,眼底又藏著一絲焦意。一般這種情況,都說明陳晏找他的原因不大美妙。
怎麼辦呢,他又想跑了。
可惜已經走到門口。顧憑無聲地嘆了口氣,抬手推門。
他的手剛一按在門上,門忽然被從內被拉開。然后,一個極重的力道一把將他拉了進去。
下一瞬,顧憑被狠狠地抵在門上,他張了張嘴:“殿下?”
話音剛落,耳垂就是一痛。是陳晏用牙齒咬住了。他就像泄憤一般,咬住耳垂,齒尖冷冷一扯,直到聽見顧憑嘶了一聲,才慢慢地松開他。
“姿容傾城?”徐徐地,森冷地說出這四個字后,陳晏感受到懷里顧憑的身體突然僵硬了。他的眼猛地沉了下去,低柔道,“阿憑,孤的話,你是不是忘了?”
顧憑:……
蕭裂的話,怎麼還是傳到他這兒了!
作者有話要說:
不好意思呀,前兩天事情爆炸,加起來也只睡了倆小時。今天爭取再補一更
第17章
顧憑知道,陳晏是真的動怒了。
陳晏的性子便是這樣,他的東西,那是從來不容其他任何人染指的。所以他的眼睛里,就容不下顧憑和別人的親密,即使這種親密,只是謠言!
顧憑立刻道:“殿下,他說這話是為了羞辱我。”
陳晏冷嗤了一聲。
“真的,他懷疑龍將渡口和云寧山的事都與我有關……也不能說是懷疑,應當已經認定了,可是沒抓到把柄。他今天來就是找我麻煩的。”
陳晏盯著他,雖然顧憑解釋了,但他的眼底卻毫無回暖的跡象:“是嗎?孤卻聽說,今日長街之上,阿憑與蕭指揮使聯袂而立……”
他剛說出“聯袂而立”四個字,顧憑的眼角就抽了抽。
如果今天看熱鬧的百姓在他面前,他一定要痛心疾首地對他們說:這人啊,太八卦了不好!
真的不好,看看,這不就惹出事了嗎。
……想想也是。陳晏尚且要在明面上跟他保持距離,不能有什麼牽扯呢。又怎麼能容忍他的名字和另一個人的名字攪在一起,而且還是這種頗具風流意味的傳言。
看顧憑居然沉默了,陳晏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出實質。他扯了扯嘴角,聲音低柔更甚:“……說你們二人雖風姿迥異,但那相映的神采,那是引來觀者如云啊。”
顧憑:“我沒有放任他們議論。”
他認真地解釋道:“殿下,我阻攔了。我一聽到外面開始議論,就立刻下了車。在我現出容貌之后,圍觀眾人議論和關注的焦點,就從我和蕭裂的關系變成了我們兩人的相貌。”
從這一點來說,他還真沒有放任這傳言。
如果他沒有下車,那麼現在傳開的,可能還真就是蕭裂的那句“姿容傾城”,以及各式各樣圍繞著他和蕭裂的猜測了。
陳晏聽過暗衛的稟報,知道顧憑說的屬實。
他的眼神微微松動了一點,但下一刻,他就聽見顧憑抱怨道:“殿下,這別人說的話,也得算在我頭上嗎?”
陳晏又是一冷。他低下頭,用力咬住顧憑的嘴唇,但是漸漸的,這個兇猛掠奪的吻還是不由自主地溫柔了下來。
顧憑感覺到了他的變化,微微閉上眼。
……剛才陳晏問他,是不是忘了他之前說的話。
事實上,那句話他還真沒有忘,也不會忘。
因為他很清楚,陳晏說得出,就一定做得到。如果哪一天他真的違背了他的話,真的同其他人有了牽扯,那麼等待他的,就是從此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度過一生,這輩子連生老病死,連是不是還存在于這個世上,連是化成白骨還是化成了灰,都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