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鐘信甚至已經忘記了身后的疼痛,滿心里只有一個疑問。
眼前的這個男人,真的可以用脫胎換骨才可以形容。可是明明大哥在世的時候,他是那樣,現在和自己成親后,便成了這樣。難道竟是自己,將他改變了嗎?
可怎麼會!
忙碌中的秦淮沒有發現,一直在注視他的鐘信,竟忽然不好意思地紅了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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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小姐鐘毓聽聞二房小產一事,便興沖沖和邱墨林回了門。
她先是帶著幾樣滋補品去了趟仲夏苑,看了眼有些神情恍惚的于汀蘭,勉強和鐘義客套了幾句,便匆匆去了大太太的院子。
母女相見,又有二房的新鮮事,自是有很多體己話要說,鐘毓橫了一旁的邱墨林一眼,便讓他自己找地方歇息去。
待到邱墨林出了房門,何意如便皺眉道:
“你做什麼總對他頤指氣使的,不是為娘說你,我倒不是想讓你三從四德,處處聽命于他,可是你總要高高在上,壓他一頭,這男人便像是彈簧一樣,壓得緊了,總有彈起來的時候,到那光景,若彈到人身上,可是要疼死人的。”
鐘毓“嗤”了一聲,“便他?這輩子倒也別想有彈起的那天,他倒是想彈,卻憑的什麼?我從鐘家帶去的家私,娘日常給我的貼補,橫豎都抵得過他三十年的進項,他又憑什麼和我彈啊!”
何意如搖頭道:“你這話說得可是差了,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凡事切莫說得太早。莫說娘不能照管你一世,便是你看二房媳婦那般富貴嬌慣的性子,可你看現下老二對她,聽說便像變了個人一樣,男人要是狠下心來,真是六親不認的。
”
她二人在房中說著體己話,這邊邱墨林倒像是離了籠的鳥,一飛離鐘毓的桎錮,登時便又心中騷癢起來。
他現下對鐘信竟莫名有些害怕,甚至不遜于當年對鐘仁的感覺。因此便向下人打聽了下,知道老七今日出門在外,且說是很晚才會回來。邱墨林立即便興奮起來,三步并作兩步地往泊春苑而來。
待得進了院子,又做賊一般,避了丫頭婆子的眼睛,偷偷溜進了東跨院,便直奔秦淮的新房。
早上鐘信要出門之前,秦淮照例給他上了一次燙傷的藥膏。
說到上藥,這兩日來,倒真是兩個男人最尷尬的時刻。
只因為前日鐘信擋在秦淮身前,被那滾燙的湯汁噴濺的地方,實是不少。
當時秦淮一眼看去,不過是老七赤身在外的脊背,便已經是起了數個水泡。哪知鐘信過后在洗漱間脫去外褲,才發現原來在他臀腿之上,尚有數處被燙傷之處。
鐘信在洗漱間里愣了片刻,直到秦淮在外面喊他,才咬著牙走了出來,便要往地鋪上躺。
待秦淮強令他躺到床上,放眼看去,亦傻了眼。
若只是幫他涂抹后背、腰身也便算了,可是要涂抹他下面那兩處位置,便實是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感覺。莫說自己和他這種叔嫂之親,便是兩個普通男人,在觸碰對方那種位置的時候,也難免會有些尷尬。
可是再尷尬,也不能放任那傷口不處置啊。
他試著穩住心神,先將那燙傷膏先在鐘信后背的傷處涂抹。雖然自己在生活中從未有過這樣嚴重的燙傷,但被熱油將手背燙出個水泡的事,還是有的。
所以看到涂抹藥膏時,老七雖然面無表情,嘴里更是一聲不吭,可是僅從他肌肉上微微的顫栗上,秦淮便知道他現在該忍受著何種的灼痛。
讓秦淮感覺意外的是,在這些斑斑點點的新燙傷之外,在鐘信的后背上,他還看到了數處已經變淡的舊傷痕。
雖然看不出這些傷口當初是如何留下的,可是看那些傷口的大小,便知道當年他曾被人極其殘暴地虐待折磨過。
秦淮一邊輕輕地將他脊背上的傷口全都涂上,一邊在心底就涌上了一股心疼和憤怒上來。
他實是無法想像,看那傷口的痕跡,老七該是在多小的時候,便已經被人虐待得不成人形了。
在這樣一種又憐又怒的情緒中,他竟然忘記了面對他特殊部位時的那些尷尬和羞澀,很快便在他結實緊致的肌膚上,把藥膏都抹了個均勻。
而這會子,秦淮一邊在紙上做著上次那瓶殘余香料的分析,一邊卻時不時想著,不知道老七在外面忙碌,傷口會不會有什麼變化。
還有…他那下面的傷處,無法落座,大約便一直要站著了。
碧兒和慣常服侍的香兒這工夫都不在房里,他正凝神間,門忽然輕輕開了。門口的邱墨林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房中的情狀,見沒有旁人,立馬從門縫里閃了進來。
他見秦淮正坐在窗前的書案前,不知在凝神想著什麼,一身雪白的中衣下,修長的身子坐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。
邱墨林身上的血一時間都沖到了腦門上,只覺眼下簡直便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,他放輕腳步,一點點往秦淮身后挪動,只想著要一下偷襲到位,直接將大嫂子撲倒在身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