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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墨林被秦淮變相轟出去后,秦淮自己,卻有些魂不守舍起來。
千想萬想,他也沒有想到,那個守貞鎖,竟然已經從大姑爺的懷里,跑到了鐘信的身上。
秦淮有些緊張地深吸了口氣。
要知道,按照自己的推斷,基本上已經可以料定那‘鐘桂花’的秘方,便是被鐘仁藏在了守貞鎖里。而對于鐘家人來說,誰能把這東西握在手里,誰自然便有了強大的底牌。
雖然對于秦淮來說,從未想過要將這鐘家最值錢的東西占為己有,但是話說回來,他卻在心底里也承認,自己同樣非常希望這東西能掌控在手里,用來做一個在關鍵時刻保命的護身符。
畢竟自己最終選擇了留在鐘家,而留下后面對的每一個人,甚至包括合縱連橫的老七,都有可能是給自己致命一擊的敵人。
可是現在,這護身符就這麼沒了,并且還到了自己最最懼怕的那個人手里。
想想,還真是夠糟心的。
秦淮站在窗前,看著院子里隨風輕擺的花草,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“好好的,嫂子怎麼倒嘆起氣來了。”
身后竟然傳來鐘信低沉的聲音,大約是心事想得入神,秦淮渾然不知他何時進了房來。
秦淮咬了咬牙根兒,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異樣的沖動,覺得有些話,倒是要問一問他。
“叔叔可知道方才誰登了泊春苑的門嗎?”
“老七猜不到,嫂子還是告訴我吧。”
鐘信今日的心情竟是難得的愉悅。
主要便是因為東跨院那邊的所有工程,都已經收尾完工,并且拾掇得極是齊整。
看著煥然一新的院落,尤其是改良后充滿喜氣,別具一格的新人臥房,鐘信莫名便有了一種極暢快的滿足感。
這里,終將是自己與嫂子的…洞房之處了。
因此上,這會子面對秦淮的鐘信,竟與素日里萎頓拘束的他,大不相同,眉宇和神色之中,不可抑制地便多出了幾分大男人的感覺,而他自己,都不自知。
秦淮感覺到了他神色間隱隱的變化,卻依然想繼續自己心中的問題。
“是大姑老爺過來略坐了坐,時間雖不甚長,倒說了一車的話。有的沒的,我倒也聽不進去,只不過他提到你時,才聽了一點子。”
鐘信這時才從方才略有些興奮的情緒中沉靜下來。
這會子,他才意識到,嫂子這番話,原不是隨便說說的。
“姑老爺倒說了我什麼,聽說他前陣子在大哥的靈堂中了邪,怕不是說話也帶了三分邪氣。”
秦淮嘴角微微透出一絲淡淡的冷笑。
“叔叔倒真是聰明得很,他那一車話里,便只是和叔叔有關的那些話,真的有些邪氣。姑爺原說,我托他保管的一件私密之物,現下竟被叔叔生搶了去。我卻不相信,叔叔倒要搶那勞什麼子做什麼。原本那東西,不過是上次寶輪寺官差搜身之前,我因不想讓他們看見貼身的東西,才托姑爺代收幾日,如今若姑爺所言為真,那物真在叔叔身上,不知可否將其還我呢?”
他這番話說出來,雖是帶著些沖動,卻也并不自覺唐突。
究竟那東西確是自己貼身之物,拋開里面并不確定的東西,這樣私密的物事,自己若要物歸原主,倒也無可厚非。
鐘信靜靜地站在原地,看著秦淮的眼睛,卻似乎在思慮著什麼。
半晌,他輕輕點了點頭,低聲道:
“嫂子那私密的東西,確是在老七這里。”
秦淮略有些吃驚地看著他,沒想到他竟然回答得如此干脆。他勉強自己朝鐘信笑了笑,伸出手去。
“既然果真在叔叔手上,不如便將它還了我吧。雖然不知叔叔為何要搶了它去,終究那勞什子,對叔叔也是無用的東西。”
鐘信輕輕咳了一聲,卻忽然搖了搖頭,嘴角邊,竟然露出一絲頗有幾分曖昧的笑意。
“老七不知姑爺背后會如何言說,不過我之所以在他身上搶來這個,卻也是為了嫂子。因為那東西,原本在寶輪寺里的時候,便是我親手將它從大哥懷里取出,又親見嫂子將它收了,因此自然知道這是嫂子貼身之物。所以那天見它出現在姑爺身上,自然便要給嫂子取回來。只不過這些天發生諸多事情,老七倒真將它渾忘了。這會子,那物事并未隨身攜帶,不過嫂子既然要討回,老七倒另外有個想法…”
秦淮聽他一番話說得滴溜溜的圓,心中不禁腹誹道:“那東西在你身上多日,便是果真暗藏了什麼寶貝,大約也早到了你手,現下你便說什麼,還不是由了你的意。”
他心中這樣想,嘴上倒問向對方:“叔叔倒有什麼想法?”
鐘信看著他眉梢處的那抹胭脂紅,喉結處不自禁便吞咽了一下。
“我想那鎖既是嫂子最貼身之物,又如此在意,倒不如你我新婚洞房那晚,老七再把它親手給嫂子送上,屆時既是完璧歸趙,又可讓嫂子在那晚用它護了自己,免去憂心,豈不更好?”
聽到鐘信這話,秦淮竟完全不知說些什麼,只覺面上一熱,兩只耳朵漸漸也發起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