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要有孤獨感的,這份孤獨感讓你時刻保持冷靜。萬物的生長消亡,世事的輪回善惡,似乎在這一刻,都變得毫無意義。
空氣中也都是孤獨而冰冷的味道。
他忽然開始想念祁凌,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思念,快要將他溺斃。
狄初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尋找的東西是什麼,是那份孤獨感。
人要入世,也要出世。人到底是群居動物,但最終要守住最后那一份孤獨。
高度孤獨的人,也是高度自由的人。
那些靈感瞬間在腦海里鮮活起來,他知道該如何書寫他所看到的一切。
或許,他現在已經想好了書名。
《高貴的孤獨》。
狄初下意識撥通祁凌的語音電話,兩人已一年未見,思念振聾發聵。
他想起去年兩人穿風衣度過的春天,想起喝汽水吹空調的夏季,想起秋天看楓林時兩人的肩膀靠在一起,想起冬天大衣口袋里緊握的手。
他們最近的距離,可以是幾毫米,可以是零,也可以是負數。
祁凌還沒接,狄初看到不遠處有情侶在擁吻。
他抬頭貪戀地看著極光,這時卻忘了拍照。
自然給予我們震撼時,還給予我們什麼呢?
狄初瞇了瞇眼睛,極光的華彩在他眼底破開一陣波浪。
那邊,祁凌叫了聲:“心肝兒?”
狄初渾身的血液都被調動起來,愛人的喃語如在身畔。
此不為深愛,何為?
狄初想,自然給予我們震撼時,還給予我們深愛。
孤獨時分,心里深藏一人。
愛是永恒。
他找到了。
狄初笑起來,輕聲說:“祁凌,我愛你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作者:天天就知道灑狗糧!明天滾回國!
狄初:祁凌!導演罵我!
祁凌:什麼?!不演了!
作者:我錯了我錯了。
第97章 番外七
狄初回國原定在十二月二十八號, 祁凌作為望夫石,興奮地提前一周開始做準備。
高春麗已回國, 每天看著兒子忙上忙下,又是準備將臥室重換風格,又是打算狄初回國當天上哪個花園酒店浪漫一把。
高春麗陰笑著沒給祁凌通氣, 狄初實際回國日期是在二十六號。
祁遲收到狄初消息時, 正和溫如水在校園散步。屏幕上出現將近一年都沒聯系過他的名字時,祁遲還是沒由來地腿軟一番。
—兒子, 學習?
—……爸爺,合著如水是您閨女?
—滾蛋,說正事。跟我妹在一起呢, 閑不閑。
—您都來消息了我哪兒還有閑不閑的資格。一句話的事,您講!
—待會兒發個視頻給你, 二十六號下午聽我指令再發給你哥。
祁遲咦了一聲, 溫如水看向他:“怎麼了?”
“沒, 你哥作妖呢。”祁遲說。
溫如水笑著拍了他一巴掌:“說話注意點, 那可是我哥!”
“我還是你男友勒!”
“臭不要臉!”
祁遲一邊笑著握住如水的手, 一邊拇指如飛地給狄初回消息。
—成吧, 反正咱家爸爺的話就是圣旨!您說了算。
—二十六號等我消息!
—遵命!
狄初半分鐘沒回, 接著一個視頻發過來。祁遲給溫如水指了指, 意思是:就這玩意, 你哥新搗騰的。
兩人頭挨頭地點開視頻看了會兒,驀地相視一笑:我去!初哥也太浪漫了吧?!
祁凌這幾天哼著小曲兒出入工作室,王立一看就知好事將近。琢磨幾下大概是狄初要回來了, 祁凌整個人春回大地般暖意濃濃。
王立坐在沙發上,眼看著祁凌第八十回 哼起同一段曲調,忍不住打斷對方的快樂:“凌哥,你對象還沒回來呢,樂呵啥?”
祁凌不在意地擺擺手:“快了快了,老子熬了他媽一年!等他回來,看我不收拾他。”
“也不知道誰收拾誰,”王立說,“上次在酒吧那小……”
“哎!打住!”祁凌猛地一拍桌子,“這事兒誰要敢捅到我初面前去,這交情就玩兒完!”
“喲——心虛。”
“哎我就操了,大爺我清心寡欲一整年,要不是你們拖著去酒吧見那什麼羅總,至于被那啥勞什子小蠻腰纏上麼?”
王立笑笑:“后來呢?”
祁凌后怕似的仰在轉椅上,簽字筆在指尖翻飛:“后來好不容易講清楚我是有家室的人,不亂來。那小子哇的就哭上了,我操,趕緊走了。”
“很久很久以前——”
“靠,講故事?!”
王立笑得陰毒:“可不嘛,很久很久以前,某個樂隊主唱,愛好男,專挑嫩得滴水,又騷又會來事兒的——”
祁凌暴走:“咱們能不能別提當年了!都哪幾年的事了,童話故事請你就遺忘OK?”
“我還以為你一直喜歡小蠻腰那款。”
“口味也沒怎麼變,”祁凌倒是認真思索一分鐘,腦子里浮現狄初誘人的腰身,一股邪火簡直能毀天滅地,“哎,還是有區別。我初就跟別人不一樣,老子只好他這口。”
王立沒想到調侃不成,反被塞了滿嘴狗糧。痛心疾首地點點祁凌,說:“秀恩愛算什麼本事,秀做愛啊!”
“我倒是想,你看不看?”
“滾蛋!”
狄初回到N市時,恍惚中有種若隔世的感覺。出去一年再回來,心態發生了巨大變化。
以前總覺得困在這個城市里,庸庸碌碌一輩子確實沒什麼意思。
現在看來,無論在哪兒漂泊,最終有個能回的家,總是令人安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