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情真他媽困難。
狄初把策劃書拿過來翻了翻,將心比心,翻到最后確實覺得要去的地方太多。
分別太久。
他說:“那這樣,今年我先過中東,去歐洲。最遠到冰島,然后回來。”
路線一下子縮短大半,時間緊跟著減少,祁凌心里多少好受點。他琢磨半響,又覺得不靠譜。
“中東那地兒太亂,要不你直接坐飛機去歐洲?”
狄初想都沒想:“拒絕,我這都把計劃砍成芝麻了。再說中東那邊,只要我小心點,問題不大。”
祁凌擰眉,講道理他講不過狄初,斗嘴更不行。一是心軟,二是玩不過狄初的文字游戲。
最后,他“無理取鬧”的表象下,其實也明白一個優秀作者的價值在哪里。
但凡還有一個人在看,就必須要寫下去。
但凡手上還捏著筆桿子,就要寫點真實的東西。
對得起自己良心。
反觀自身,祁凌想,自己這麼多年唱的歌、做的事,一為熱愛,二為在社會中被批得微不足道的“真實”。
所以他明白,明白狄初去中東想干什麼。
他沒有理由阻止。
祁凌思來想去,立場越來越不堅定,最后心里的那個小人也臨陣倒戈。
他往椅背上仰去,決定不看這個糟心又深愛的玩意兒:“去吧去吧去吧,但你要保護好自己。你知道我不能陪你去。”
狄初盯著祁凌揚起的下巴,他剛毅有力的線條將脖頸拉伸出一條好看的曲線。祁凌的領帶松松垮垮系在衣領前,怎麼看都讓人想伸手扯開。
狄初嘴邊的笑意還沒散去,他知道結果絕對會是這樣。所以他用了點小心機,最初的計劃本就是過中東去歐洲,而祁凌當然不會樂意。
于是狄初把路線延長,時限延長,祁凌先遭受到三五年時長的重擊,再反過來看一年左右的路線,接受程度很容易提高。
兩個人的相處很奇妙,需要動腦筋。愛對方,也不能不愛自己。
狄初忽然將雙手撐住祁凌的椅背,抬腿與他面對面跨坐上去。
狄初說:“難得你今天穿這麼正式,咱們干點別的。”
祁凌心底啞然失笑,這給一巴掌再給顆糖吃的方式,他家寶貝還真是用得得心應手。
狄初食指扣上祁凌的領結,接著往下一拉。兩人十分自然的吻到一起。
祁凌挑眉,大抵是狄初自認做了虧心事,極其少見地出賣色相誘惑自己。他沒有拆穿,甚至沒有半推半就,解開狄初的皮帶,將手伸了進去。
六年來的相處,要說祁凌能完全不知道狄初那些小心思?
不可能。
兩個人憑什麼走到今天感情不變,靠的就是對彼此的心理活動及小動作的敏感程度。
愛情就是這樣,一邊靠包容理解,一邊靠選擇性裝瞎。
最好的做法——永遠對底線保持敬畏,永遠大度而不失尊嚴。
溫如水和祁遲在高中畢業的暑假順利牽手成功。
高春麗開心壞了,即使人在國外,朋友圈里的得瑟也能溢出屏幕。
溫如水的照片一時間傳遍高春麗的各大交際圈,潛臺詞:這姑娘我家的,你們那些二代看著點兒,別亂來。
祁遲作為從小培養的二十四孝好男友,雖然很少高調秀恩愛,私下把溫如水捧在了心尖上。
兩人第一次接吻時,與哥哥們的天雷勾地火大不相同。
祁遲憑本能親上去的一瞬間,腦子里直接炸成了煙花。
溫如水等著祁遲下一步動作,后者愣是宛如白癡地僵在那里。
哎嘛,祁遲抽空想,好軟好甜好興奮。
兩人上大學,溫如水修了法律,祁遲讀了金融。兩人去了皇城根下,這可愁死了祁凌。
要說現在最苦的人,也屬祁凌。
他老人家馬上要孤獨留守N市,老媽不在,狄初遠走,弟妹求學,怎麼看怎麼鰥寡孤獨。富貴和敵敵畏也感受到了離別,意外瘦了幾斤。
好一陣子王立察覺祁凌不對勁,主動攀談。
祁凌咬著煙頭打鼓,腳下雙踩沒停,敲了幾曲依然難解心頭幽怨。他把鼓槌扔在一邊:“大立,我們要不要接下巡演?”
“嗯?”王立一驚,祁凌之前一直不太愿意這個事,“怎麼突然想通了?”
祁凌說:“人人都走在自我挑戰的路上,我也不能原地打轉了。”
自從遇上愛人,祁凌深陷于家人之中,他滿足于親情帶來的溫暖,心理上開始懈怠。
若不是狄初的計劃、祁遲他們的遠走,斷然不會砸醒了祁凌。
他說,安逸的日子太久。
我們需要忙碌。
很快狄初的行程提上日常,分別也迫在眉睫。
祁凌反而不那麼難受了,他們還年輕,現在不去拼搏奮斗,以后還能干出個什麼事兒?
狄初要去尋找靈感,祁凌也“被迫”選擇了動身。
這一別,又是一年。
狄初走之前,祁凌叫他隨時保持聯系,什麼也別帶,記得把人帶回來就行。
那時他沒料想,一年之后,狄初給他帶回來了怎樣的驚喜。
作者有話要說:
注:“*”
“教教……萬利啊。
”出自《花魁杜十娘》
①時光飛逝!五年后啦!小鬼都長大了,有了自己的成熟與擔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