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世一把籃球頂在食指上轉動,歪了歪頭:“再等等,我還叫了三個……人。”
“三對三對牛?”狄初舉起雙手,“你該不會又要Solo全場吧?下次再這樣我懶得跟你打球了。”
展世一笑笑:“別啊,我就覺得跟你打球舒服。那今天我們一隊唄?”
祁凌看了狄初一眼,后者很自然地攬過他脖子:“我要和凌哥一隊。”
展世一的眼神在他倆之間轉了轉,最后從狄初搭在祁凌肩頭的手背上撩過,說:“成,等會另外三個來了之后,我們砸球決定。”
街頭籃球挺隨性,組隊也隨性。又差不多過了十分鐘,另外三人才姍姍來遲。
狄初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和展世一是同類。
但這個“同類”與祁凌所說的“同類”不一樣。
祁凌指的是展世一性向相同,而狄初感知到,展世一和另外三人都不太像普通人。
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象牙塔里浸泡出來的學生,有的人接觸后就明白他經歷過怎樣的血雨腥風,有的人三言兩語你便能明白他的脾性素質受教育程度。
而俗話道: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
狄初始終覺得展世一和他們不是一類人,和他們這種老老實實學習,按部就班上大學的人不一樣。
至于展世一為什麼會在N大待著,誰也不知道。
砸球結果:展世一和另外兩人一隊,還有一位落單,同祁凌、狄初搭伴兒。
從開場,祁凌能明顯感覺到展世一在收著打,沒有完全張揚起來。“球風”與做人的風格也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,至少祁凌因為這個對展世一多少有了點好感。
比賽結果沒什麼好說的,展世一雖然沒把他們洗光頭,最后還是大比分獲勝。
男生打完球,除了總結一下戰況,在關系不熟的情況下,都會選擇走人。
祁凌從場地邊拿起水,扔了一瓶給狄初。展世一對狄初招招手,神秘兮兮地把狄初拉到一邊,說:“和你交朋友挺開心的。”
狄初挑眉:“我還以為……我們不算朋友。”
“嘖,你這人,”展世一伸著手指把狄初從頭到腳劃了一道,“小小年紀就這麼不真誠,我可是從你報道那天起就把你當朋友了。”
“得,”狄初說,“朋友就朋友。”
兩人左右手交握,默契地碰了碰肩。
展世一依然笑瞇瞇的模樣,如春風拂面帶著撓人的暖意。
他說:“最近晚上早點回家。”
狄初看不懂:“哈?”
“哈什麼哈,來自學長的忠告!晚上多跟你男友在家聽聽歌看看電影,增進感情嘛。”
“啊?”
展世一樂得找不著北:“你以為你倆瞞得很好嗎?你們之間的粉色泡泡簡直快要惡心死人了好不好!”
狄初不好意思地蹭蹭鼻梁:“哦……那啥……”
“本來對你是有點意思,”展世一忽然又換了說辭,“不過我看他還不錯,好好在一起。跟你做朋友,真挺好。”
狄初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展世一要在今天說這些話,與他平時的人設不符。
但別人做事總有別人的道理,狄初決定裝瞎:“我也是。”
展世一看了他兩眼,最后揮揮手:“那你們先走,我們再休息會兒。”
狄初想著沒什麼好說的,這麼站著也尷尬。當即轉過身要離開,展世一忽然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。
“啪!”
巨響!
狄初愣住,祁凌愣住,另外三人也愣住!
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覺天雷滾滾,這什麼劇情?!
唯有展世一還笑瞇瞇地揉揉手:“抱歉,犯病了。”
在祁凌暴走前,狄初趕緊裝作不在意地走了幾步:“沒事,都有失手的時候。”
祁凌看不懂,攤著手滿臉“WTF!”,狄初搖搖頭,牽著祁凌離開了。
“初,我操!你這什麼意思,他那又是什麼意思?你們說什麼了?!”
狄初沉默半響,最后磨了磨后牙槽,說:“我猜……他是跟我告別了。”
“什麼?”
狄初兩人走遠,展世一收斂了笑容。整個人如墜冰窖,冒著絲絲寒意。他腳下三方地,硬生生起了一層薄冰,好似春風暖陽的他,只是一個假象。
前來約球的三人不解:“老大,為什麼要跟兩個小鬼打球。根本放不開,打不爽。”
“還想著爽不爽?”展世一沒有任何表情,連嚴肅都說不上,“清洗日快到了,剛剛那兩個,你們看著點兒,別誤傷。”
“每年清洗都得誤傷好幾萬人,哪顧得了那麼多?”
展世一把籃球撿起來,終于有了類似笑容的東西。
而后,籃球在他手上消失不見:“所以才讓你們把臉記清楚,他倆,我罩。”
三人對于展世一堪比鱷魚淚般的笑容表示驚恐,最后只得點頭:“行吧,反正工作量的大小也就您一句話的事兒,年終多放幾天假OK?”
展世一冷冰冰地說:“O幾把K。”
……
三人驚!
“老大你怎麼這樣了?!”
講道理,展世一板著一張死人臉說出這句話簡直比天雷滾滾還要滾滾!
“與時俱進,”展世一轉身要走,最后想起什麼似的,毫無表情地回頭說,“對了,還有一句:完全O尼瑪的蛇皮棒棒K。”
蛇……蛇皮棒棒?!
三人石化。
下一秒:我靠!和諧社會你還我們一個正常大佬!
展世一走后,另外三人也不敢逗留。手上積壓下一堆工作,清洗日來臨后,工作量只會增加,沒有減少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