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嗯?”溫如水正在集章,霓虹國許多景區都有動漫人物印章,比如箱根就是采用哆啦A夢。
“水水喜不喜歡泡溫泉啊?”祁遲說。
溫如水抬頭看了他一眼,瞬間秒懂祁遲的小心思,偏生有意笑著說:“不喜歡。”
“你看吧,喜……”祁遲一頓,“不喜歡?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浪漫的活動嗎?”
祁凌搭著狄初的肩膀,四人應先乘電車上山:“溫泉不就是洗澡麼,趕明兒回家了,你在浴室泡三天三夜都沒人管你。”
狄初接道:“能不能風雅點?”
祁遲說:“難道你就不想在溫泉里干點啥?”
祁凌一愣,咂摸幾秒,在狄初的肩頭捏了捏:“想不想干點啥?”
狄初沒反應過來怎麼問題就拋到了自己身上:“干屁啊。”
祁凌笑得意味深長:“可不是嘛。”
坐電車登山而上是一件極為枯燥乏味的事,好在箱根山一路景色都不錯。綠樹與繁花相印,雨水洗刷過的葉片晶瑩發亮。越往上,溫度倒是越低了。
電車穿過隧道時,轟隆的聲響夾雜強勁的涼風,祁遲和祁凌幾乎是下意識想為身旁人擋風。
狄初猛地被祁凌往懷里攬,還沒出聲兒,倒是祁遲身邊的溫如水說:“遲遲,你把我拽那麼緊干嘛?”
狄初瞬間偏過頭,發現黑暗中看不清祁遲到底在干什麼。祁凌也順著看過去,半分鐘后,隧道盡頭的強光乍然穿進車廂,狄初微瞇眼適應幾秒,接著看到祁遲抓著溫如水的手腕。
“靠,”狄初炸了,“你他媽給我松開!”
“哎哎哎,不是不是,”祁遲愣了一秒,趕緊松開以示清白,“我剛剛……剛剛就……”
剛剛就怎麼?
祁遲不如如何解釋他剎那間看到的東西——黑暗中似有一抹銀光閃過,接著有如金色的靈魂從車廂外追逐而上。
魂魄之后還有個人,那人轉過頭朝他笑了一下,將食指放于唇上“噓”了一聲。
耳邊嘈雜盡失,祁遲渾身顫栗,五指收攏抓住了什麼,卻聽不到任何聲音。
風馳電掣間,祁遲只記下了那人琥珀色的眼睛,俊眉斜長如巍山經脈。輕笑時,眼尾挑著三分桃色七分清幽。
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浸過霓虹國八月的雨季,祁遲回神前,依稀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三個字:別出聲。
隧道過盡,重回陽光之下前,祁遲仿佛看到那人穿著蜀錦唐裝,在山間幾個折轉,消失不見。
道不盡那是——驚鴻一瞥。
祁遲久久不答話,祁凌微皺眉撞了他一下:“喂,傻了?”
祁遲想,恐怕也快了。真見鬼?
半響,祁遲說:“哥,這世界有沒有靈魂這一說?”
“我去,你這思維跳躍性,”祁凌還沒笑出聲,接著轉了個彎,“怎麼回事?”
祁遲張開嘴又閉上,最后搖頭說:“沒,可能是最近沒睡好,看花眼了。”
上山途中的小插曲還沒消化,等他們行至大涌谷時,祁遲被眼前震撼的火山活動給帶跑偏了。
最后將那個妖魅到媲美畫中仙的男人歸結為青春臆想癥,祁遲看了看溫如水,想:到底這才是我的口味。
大涌谷不易久留,硫磺的味道格外刺鼻。四人坐纜車去了蘆之湖,陽光之下宛如天庭遺留人間的瑤池。一顆碧藍的寶石鑲嵌群山之間,再往北,能看到富士山全貌。
一圈云霧始終纏在山腰之上,巨大的山體格外醒目,赫然從天幕布中跳脫出來。
山體往下,筋脈畢露,陽光照射其間,熠熠生輝。
巍峨的富士山孤傲挺拔,剛毅而神秘。
狄初等人到達蘆之湖邊,沒有選擇上船游湖,反而沿著湖畔,散步似的溜達起來。湖風吹得人心神蕩漾,祁凌牽著狄初,轉頭看了看跟在他們后面,數米遠的兩人,然后回過頭問:“心肝兒,我覺得祁遲有點……嗯……”
“有心事?”狄初彎腰給湖邊的野貓喂餅干,頭也不抬。
祁凌說:“差不多吧,你說他是不是怕黑?”
“怎麼可能。”
“不怕黑他剛才把如水拽那麼緊干什麼?”
祁凌始終覺得這點想不通,在電車上恢復光明的一瞬間,祁凌瞥眼看見祁遲拽著溫如水的手腕,手背上青筋直冒。
像是被什麼驚嚇到了。
狄初找不出反駁的理由,但也想不出贊同的說辭:“你看他以前怕黑嗎?”
“這倒是不怕,”祁凌說,“問題是他那副表情之后,突然問一句這世界上有沒有魂魄一說,你不覺得后背發麻?”
狄初直起腰,揉了揉:“我只覺得腰部發麻。”
祁凌趕緊揉了上去:“哎喲,心疼我寶貝兒的腰了。來,男朋友好好揉揉,今晚還得用它呢。”
“對了,我想起……”狄初剛開口,聽到祁凌下半句,不由得面色一紅,“我用你個頭啊用!神經病啊!”
自打四人出來旅行,由于祁遲加入了他倆的房間,辦事也變得格外拘謹,某天晚上差點被撞破后,狄初是無論如何也不愿陪祁凌尋刺激了。
祁凌表示,忍得很辛苦,想讓祁遲睡走廊。
狄初沒說完的話也失了下落,他剛在電石火光間想起一件事兒,就在今年冬天除夕夜之前,他和祁凌去買煙花時,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。
遠在天邊,霞光將息前,雪花忽然迷了眼,有什麼東西,一閃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