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,初哥怎麼能這麼狠心。
6月18日
馬上要到小型音樂會了,我以為唱歌會轉移我哥的注意力。
可真到了那天,我看我哥站在臺上,他唱到: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,呼吸難過心不停地顫抖。
接著,我哥的眼淚就下來了。
臺下成百上千的觀眾,我哥一邊唱一邊流眼淚。
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直到演唱會結束,最后一首歌還在我腦子里循環。
“你說做自己吧,我們都做回自己。你滿意了,為什麼我卻只想要哭。”
“愛情有時廉價地可憐,光著腳我一路奔跑,鮮血淚水一路狂飆。收起我的驕傲,承認曾經備受煎熬。”
我自認不是一個矯情的人,可今天,我怎麼那麼想陪我哥掉眼淚。
6月20日
如水說奶奶快不行了,這幾天總是說一些讓人很不安的話。
我安慰她,吉人自有天相,會好起來的。
雖然我知道,很可能不會好了。
我哥今天出去飆車了,聽立哥說后面烏泱泱的警車狂追。警笛拉得整個區都以為在拍警匪片。
我跟母親去警局撈人時,我哥叼著煙坐在那里,一臉無所謂的模樣。
還有些——落寞。
我媽問他,是不是不要命了,作死還給自己抄個捷徑。
過了會兒,我哥把煙在地上戳滅。
他說:媽,狄初那個人最心軟了。你說,如果我出點什麼事,他會不會馬上來看我一眼。
母親難過地撇開臉,我想,這瘋子。
6月21日
我哥總會在雨天不打傘,總會在喝完酒去河邊坐坐。
他說,我想借點東西。
我問他想借什麼。
他說,借點時間。可不可以把往后幾十年的生命,借過來,讓時間倒流。
我不想活那麼長,我只想要以前有狄初的日子。
我騙他,說初哥又有人追了。
我哥怒了一秒,又趕緊冷下臉,說:關我什麼事。
放屁。
我明明看到你的手機壁紙還是初哥照片,我明明看到你還對著他的照片紅眼睛。
6月22日
家里商量把縣城里的房子賣了,以后也不會回去了。
我哥說不賣,找母親托關系,想把房產轉到初哥名下。
我說初哥不會要的。
他說,奶奶治病是個無底洞,他沒錢了怎麼辦。
他說,我現在只能給他這個了。
他說,到底,我還是想給他一個家。
他說:可是,那個人已經不想要了。他連我都不要了。
6月24日
馬上要填志愿了,從如水那里打聽到了初哥的成績。
不敢給我哥說,怕我哥發飆。
我勸我哥回去跟初哥好好談談,他有點猶豫,最后說想想。
6月26日
今天接到陸哥的電話,奶奶去世了。
如水在那邊哭,我聽得難受。
我把我哥找到,我說,你不去,我就自己去了。
出門時,我哥一把拽住我。
作者有話要說:
其實寫遲遲的這個日記番外,主要是想補充一些,以狄初為主視角時,他看不到的一些事。
這些事關于祁凌,當然也折磨著凌棒槌。
本來想寫如水的視角日記,后來想,算了,初初已經那麼苦了,不要讓他們的青春太苦了。
最后作罷。
好了!下一章!兩個污妖王被放出來啦!
第 89 章
祁凌說要跟狄初談談,結果沒談成。
雷雨天氣再加低落的心情,怎麼看都不像好時機。
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,墓園離縣城有段距離,現在得回去。
祁凌把雨傘往狄初那邊傾斜,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相,全然忘記剛剛當了一秒“強奸犯”。
“嗯……我送你們回家吧。”祁凌說。
“不用,都是坐車。”狄初有點無語,明明兩人都打了傘,不知祁凌這動作的意義何在。
祁凌說:“這荒郊野外,孤魂野鬼的。我開車送你們回去。”
狄初:“……”
“你什麼時候拿駕照了?”
祁凌顯然想跳過這個追問環節,問五答六:“停車場不遠,走路三分鐘。”
狄初斜了他一眼:“無證駕駛?”
祁凌:“……”
果然他對狄初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臣服感,所以他決定不說實話:“有證。”
狄初在心里算了算時間,接著一聲冷笑:“什麼證?”
祁凌人五人六地說:“學生證。”
狄初:“……”
“你能耐了是吧?沒駕照你還敢開車?!”狄初想到這人是開車來墓園,順帶載了一個人。狄初沒由來的火大,這不拿自己安全當回事的傻逼玩意。
祁凌想,我不僅開車,前段時間還飆車呢。狂甩N市片警八條街哦!牛逼哦!你沒看到哦!
不過他不敢說出來,立正站好說了句:“我錯了。”
“關我屁事。”狄初說,接著給遠處的溫如水招手,讓她過來一起打車回家,“無證駕駛的又不是我。”
“都說了有學生證。”祁凌不甘心地嚎了一聲。
狄初笑得近乎像尊菩薩了,祁凌看著脊背一麻,把后面那句:爺帶你兜風,給咽了回去。
一天沒談成,祁凌就一天不善罷甘休。
祁遲發現前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,看著快修仙成功的他哥,忽然有了一絲人間煙火的感覺。
狄初估計是真不想談,祁凌也溫水煮青蛙,慢慢熬。免得把人逼出反效果。
狄初出門買菜,祁凌剛好出現在樓下:“順路,一起買唄。”
狄初瞥了他一眼不說話,心想,你一個北市場,我一個西市場,順你媽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