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說,自己再也經不起第二次親人離世。
現在卻相當淡定,他想,該來的會來,他不能慌。
此時,黑板左下角還寫著孤零零的兩個數字,離高考只剩:
42天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① 天黑請閉眼,請狼人睜眼。請狼人尋找自己的狼隊友。
上帝說:請狼人開始刀人。
老七一看自己身份:狼人。
嗯,要開始刀人了。
② 那啥,該來的還是來了,之前有覺得虐的地方,那是試試水,總體還是甜。第一刀出鞘,接下來要動真格了。
③ 那啥,不要怕,真的別怕。生活不可能一帆風順嘛,原型那兩口子到這個時期時,比我寫的慘多了……畢竟奶奶這事兒,是真的。咳咳。
還是那句話,信老七,就看下去。更多精彩在后面,其實想寫出兩人的心境:從迷茫,掙扎,再到最后豁然的一個路程。真正從一個少年蛻變為青年的過程。
【 重點不在虐,還是在成長。】
畢竟老七也不喜歡為了虐而虐,那樣沒意思。
④ 還是不多說了,要追的咱們繼續走下去,不過最后肯定是HE。因為虐不了幾章,先交個底。
⑤這本文的宗旨不變——帶著大家一起成長。
第 84 章
時隔半年多,狄初再一次感受到了生與死的壓迫。
他時常在想,生命如此脆弱,在生與死的較量拉鋸戰中,人到底能做什麼。細思極恐的是,好像生與死從不受自己控制。
除人主觀求死以外,往往都是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
俗話說,淪落于世,而有的人生,完全就是一連串的淪落。
狄初想起父母離開的時候,因為太突然,所以來不及去看那兩張臉。
是不是解脫,是不是有些許悔意。
他到現在都沒回過味來,父母離世這個重大事件,到底給他的性格與生活軌跡帶來了如何毀滅性的影響。
他一開始是認為沒有的,生老病死,生離死別,他看過那麼多書,合該什麼都看得開。
但書上沒有告訴他,有的時候,光是活下來就竭盡全力了。
狄初沖出校門時,臉色慘白連校警都忘了制止。祁凌平日與門衛相熟,不得不停下腳步三言兩語解釋道:“叔叔,抱歉,我朋友他家人出事在醫院,回來補假條!”
說完,狄初人已快沒影了。祁凌再次提速,心臟堵在嗓子眼,卡得難受。
狄初腦子里亂成粥,奶奶為什麼會暈倒,是什麼情況造成她暈倒,如水會不會嚇到,奶奶有沒有……生命危險。
他只能不停地跑,風灌進喉道,不冰不涼卻宛如一碗燒刀子,澆濕他的天靈蓋。除了驚醒,便是火辣。
辣得他有些麻木。
兩人趕到醫院時,溫如水坐在手術室門口,同狄初一樣,意外的沒哭。
好像所有家庭感缺失的小孩,都異常的堅強。
在面對苦難時,他們有著超于同齡人的冷靜和勇氣。但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線就在那里,不能過了,否則會崩潰掉。
溫如水看到狄初時,紅得嚇人卻沒淚水的眼睛亮了一下。她忙慌慌地站起來,本是想走過去,卻一下撲進了狄初懷里。
“哥,奶奶,她,手術簽字……”
溫如水強裝的冷靜在狄初到來的那一刻終于崩掉了,語無倫次暴露了她不成熟的心態,恐懼,慌張,難過,悲傷,一系列曾經體驗過的,沒體驗過的心情從四肢百骸襲來。
狄初捏了一下她的手,冰涼。
然后從她斷斷續續的語言中獲取信息,奶奶的手術單是由如水簽字,只要是戶口簿上直系親屬在特定情況下就可以。
費用已經交了,奶奶的存折密碼她知道。
溫如水處理地很好,已經超乎狄初的想象。他甚至設想過來到醫院時會不會是一團糟,幸好沒有。奶奶在搶救,溫如水只是很害怕。
狄初一邊告訴自己要撐住,奶奶沒有結束手術,一切都還未知。他一邊安慰溫如水,拍著她的肩膀讓她先回去休息。
溫如水不走,一定要等到結果。
祁凌插不上話,趕緊給祁遲的老師打電話請假,叫祁遲買來住院所需生活用品。
等祁遲趕到醫院時,奶奶依舊在手術室。
紅燈常亮,人心惶恐。
兩名剛成年的高中生,兩名初中生,愣是沒有一個自亂陣腳。
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。
本是最無憂無慮的年紀,生活已將他們煉成了一把快要出鞘的劍。他們帶著自己的鋒芒,千辛萬苦走自己的路,不依靠別人,然后不斷磨練自己的心臟。
人都有這種時期,被大人保護地滴水不漏。說什麼大人小孩,因為是小孩,所以怎樣。
狄初不懂,祁凌不懂,包括溫如水和祁遲也不太懂。
如果僅僅因為是小孩,所以很多事都可以不必做嗎,因為年齡不夠,所以很多事都能推卸責任嗎?
在該成長的年紀,受到全方位保護,在該擔當的年紀,成了縮頭烏龜。
這樣的成長,真的是有益的嗎。
而要說不幸,他們四人總是超乎同齡人的自我照顧能力,也是只有在極缺乏父母關懷的情況下,才能造就的。
祁遲知道需要買些什麼,祁凌知道住院需要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