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動將課桌清空,桌斗里全是牛奶水果面包等加餐品。
為狄初做好了一切準備。
狄初對祁凌越發放任的態度選擇忽視,畢竟對方成年了,做事再沒點B數,那誰也管不了。另一方面狄初自認為沒有太多權利干涉對方的決定,談戀愛又不是搞人生監控。
誰還不能有點自由了咋滴。
更何況,無論是談戀愛還是過日子,永遠不能打著愛的名義去約束別人。
這樣的愛,太低級。
祁凌帶著Crush樂隊最終把汪晨子布置的曲目做好傳了回去,汪晨子聽后十分激動,表示希望祁凌趕緊回N市。六月末有一場小型音樂會,頗受圈內人重視,想引見Crush樂隊。
這當然是個頂天的好消息,不僅對于祁凌,對于整個樂隊未來的發展都有裨益。
祁凌把這個消息分享給狄初時,后者愣了兩秒,接著由衷地笑著說:“那我得先找你要簽名,以后紅了您還認識我嗎?”
“扯淡,”祁凌抱著狄初在床上一通亂摸,摸得兩人擦槍走火,“請問狄作家以后出書了能送我一本嗎?”
狄初感覺后面被人魯莽入侵,搞得跟打仗似的慌慌張張:“要做你他媽就閉嘴!”
祁凌從善如流地沒了聲兒,開始身體力行地表示自己有多愛身下這個人。
時間再往后拉,敵敵畏很快融入三人的生活。
溫如水在周末也到祁家復習,四人圍坐在餐桌前,三人認真復習看書寫作業,一人負責貌美如花(誤)。
祁凌負責打雜。
祁遲時不時與溫如水低聲討論習題,事實證明在初中這樣不分文理的情況下,溫姑娘學習理科確實沒有祁遲厲害。
祁凌坐在他倆對面,常會偷瞄祁遲。然后在心底默默感嘆時間這東西,真的經不起推敲。當年祁遲被送來的時候,泥猴子一個,有時又像條軟塌塌的小狗。
一轉眼,祁遲也快成為一名有擔當的青少年了。長手長腳地端坐在那里,給溫如水講題,邏輯有條不紊,語速始適中。
祁凌從祁遲的舉手投足間,認定果然是親弟弟,真帥。
四人復習完,偶爾祁凌還會自信心爆棚地給他們彈幾首曲子。溫如水第一次見識祁凌琴技,著實嚇了一跳。
祁遲不服,趕緊把他哥推開,自己走到鋼琴邊彈了首肖邦。
溫如水毫不吝嗇地夸了幾句,祁遲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狄初把祁凌拉去四手聯彈,經典的《The First Movement》響起時,溫如水承認自己是有點羨慕。
羨慕她哥哥在最好的年紀,遇上最好的人。
而自己呢,溫如水偷偷看了眼身邊的祁遲,沒想到兩人視線正好對上。
祁遲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,接著干了一件這麼久以來,一直想干卻不敢干的事兒——祁遲偷偷拉了一下溫如水的手。
祁遲在溫如水耳邊低聲說:“水水,等我三年。很快,就三年。”
溫如水驀地笑起來,杏仁糖一樣的眼睛里滿是甜膩的味道。
要說這是什麼感覺,應當是初戀。
溫如水想,哥哥遇上凌哥是一件幸事,自己遇上祁遲,又何其不幸運呢。
喜歡一個人的時候,覺得好的生活就是現在。心里總會放著一個人,這人能讓你做出意想不到的改變。
狄初遇到祁凌,所以他褪下全身煩躁的刺;反之,祁凌也為狄初活成了繞指柔。
祁遲遇到溫如水,終于明白了想給一個姑娘一個家的感受,所以把她揣在最柔軟的角落;反之,溫如水想,人一輩子很難遇到一個心動的人,這次抓不住,下次很可能就沒了。
這個人走過山澗河川,風朗明媚。
這個人或許很平凡,但總能讓你一想起來,就像什麼修飾語都忘了。
最后只是輕輕一笑,跟別人說
——我愿意等。
——他/她啊,挺好。
四月末,春意闌珊。
大片大片的春花凋謝,有那麼點無限殘紅著地飛,溪頭煙樹翠相圍的意思。
這天,狄初坐在教室,一面與程司從開玩笑,一面接過祁凌遞來的水果。手機震動幾下,亮得不太合時宜。
狄初低頭看了一眼,“如水”兩字出現得更不對勁。
他按了按太陽穴,有些不安:“如水……”
手機那邊沒有哭聲,甚至感覺沒有呼吸。狄初深覺后背一麻,冷汗霎時撲了出來。
良久,那頭才像回過神來,結結巴巴道:“哥,奶奶,暈倒了……”
狄初側過頭看了祁凌一眼,臉上有些茫然。
這個場景有些許相似,祁凌還沒從腦海里扒拉出記憶的碎片。
狄初沒有臆想中那樣“噌”地站起來,相反特別慢。不慌,不能慌。狄初想,如果他都慌了,如水怎麼辦,奶奶怎麼辦。
狄初冷靜地打著電話:“如水,你們現在在哪里?”
接著用筆在草稿紙上寫道:幫我請假,奶奶出事。
祁凌淡定不了,立馬站起來拉著狄初就跑,兩人把草稿紙扔給了程司從,心如擂鼓地沖下教學樓。
隱約摸到新世界大門的少年,終是迎來了他們生命中,第一個命運的挑戰。
再一次急轉而下的情勢,狄初壓根來不及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