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他媽——狄初出了口氣,差點氣樂,也不知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。
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上這兒賣藝要飯來了?
傻逼。
祁凌剛唱完一首曲子,內圈坐了個大媽,巴巴掌拍得飛叉叉的響:“好!小伙子唱得好!再來一個!”
狄初站在外圍沒往里鉆,祁凌拿起腳邊的礦泉水喝了口,東張西望,似乎在找什麼人。狄初很想揮揮手,又覺太做作。索性閉了嘴,饒有興致地看著祁凌找人。
大抵是情人間的心意相通,祁凌還沒掃視完一圈,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閃閃發光的狄初。
這絕他媽自帶閃光鏡!
真的很不可思議,無論在什麼樣的人群中,都會第一個找到他。
祁凌眼睛一亮,明顯眼里的神色變得激動。他輕挑起眉,帥得相當有個性。整個人散發出“我操!我男票來看我賣藝!”的傻逼氣息。
不過祁凌也很有默契地沒有點名道姓,只是手指在吉他上刷了一個和弦。現場氣氛又被調動起來,他試了試嘴邊的話筒,說:“剛剛給大家說我要等的人,現在——已經到了。”
“哦喲——!”
“誰啊誰啊!”
人群立刻騷動起來,狄初不得不承認,祁凌搞氣氛太厲害了。天生就懂得怎樣吸引人。
祁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:“不能說,因為,現在我要給他唱首歌。”
“我的原創《信徒》,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,今天當做情人節禮物。”
狄初有些許訝異,接著是驚喜,他從來沒想過,有一天祁凌會為他寫歌。
祁凌抬抬手,四周安靜下來,他指尖輕動,舒緩而美妙的音樂慢慢流出。
“穿過十八歲的路口
向未來的你點頭
我問你去向何方
是否已有了方向
你說你曾經激昂,也曾經浪蕩
如今流落他鄉,更像是逃亡
我問你人生逆旅
是否仍舊苦丁
你笑著擺了擺手
最后不再開口
天堂一縷光,魂蕩神山上
就讓我們結伴同游
去向八十歲的盡頭
天堂一縷光,魂蕩神山上
當思念振聾發聵
千山萬水都枯萎”
詞曲全新,祁凌自己原創的。
狄初原以為是歌頌愛情,沒想到,祁凌在講故事。
仔細聽詞便能知,這是一場青春。
祁凌的聲線低啞,帶著一眾路人漸漸入迷。他的身后,是車流,是人潮。是時間飛逝,是人海漂流。
狄初第一次,看到了祁凌更深處的東西。
他在講故事,講到:當思念振聾發聵,千山萬水都枯萎。他的聲音,不可辨地顫了一下。
有些哽咽。
“穿過八十歲的路口
向十八的你揮手
我問你是否懷有遺憾
當年沒偷吻那少年
你說已不必回頭,當真不必念舊
你曾用赤心不變,換瘦馬與九州
天堂一縷光,魂蕩神山上
就讓我們結伴同游
去向八十歲的盡頭
天堂一縷光,魂蕩神山上
在這荊棘叢生之路
我是你一生的信徒”
人群里已再無任何議論聲,偶爾有人小聲說,這個放網上,得火。
狄初與祁凌穿過人群,悄悄對上眼。他們都從對方的眼里,看到了比感動更深刻的共鳴。
祁凌想說的話,都在歌里。無論未來幾多艱辛,無論這條荊棘叢生的路還有多遠,他會是狄初一生的信徒。
既然千山萬水你要走,那我們便結伴同游。
有爭吵可以,有分歧可以。但我依然在這里,不會回頭。
狄初久久沉溺在祁凌的歌聲里,或者是詞曲里。
直到最后結尾,祁凌唱到:
“攜手在百年的路口
向曾經的你敬酒
我問你最愛的人在哪
你堅定牽起我的手
共赴蒼發無憂”
狄初在原地站了很久,久到人群散去,久到祁凌收拾好吉他和話筒。
祁凌有些忐忑地走過來,伸手在狄初下巴上摸了一把,故作輕松道:“好聽吧?應該好聽。”
語氣里滿是不確定。
狄初晃了晃神,一下捉住祁凌快要收回的手,說:“這次你來賣藝,下次是不是準備撿破爛了。”
“哪兒能啊,”祁凌笑笑,“都是出賣勞動力嘛,今天我還賺了五十呢。”
“能耐啊。”狄初說。
兩人沉默了一陣。
祁凌說:“初初,好聽麼。”
“好聽。”狄初緩緩點頭。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“那你不生氣了吧。”祁凌說,“今晚我能跟你睡嗎?”
狄初哭笑不得,這人都什麼腦回路:“以前也沒讓你不準上床啊,誰前幾天跟我賭氣分居的。”
“哎,”祁凌苦哈哈地說,“再也不了,委屈死了。”
狄初攬過他的頭,輕輕放在肩上。順毛似的摸摸頭發,最后將手放在祁凌后頸下方的紋身上,這里紋著——信徒。
“凌哥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很喜歡今天的禮物。”
“嗯。”
狄初主動牽上祁凌的手:“走,我帶你回家。”
愛情這東西,說稀奇,也真稀奇。說簡單,也不過一系列化學反應。
用物理定律來解釋化學反應,應當是完全非彈性碰撞最為合理。
而這個定律通俗來說就是——
從遇到你的那一刻起,從此再也不愿與你分離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①《信徒》這詞……Emmm……很不好意思地說,是老七我自己寫的。所以寫的可能不太好。
但我自己最喜歡那句:當思念振聾發聵,千山萬水都枯萎
還有一句:我問你是否懷有遺憾,當年沒偷吻那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