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祁凌還是不怎麼放心:“那你答應我每天早上一定記得吃早飯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有時間還是去學校的,桌子給我留著。”
狄初樂得有點無奈:“我還能把你桌子吃了不成?”
“哎,”祁凌想到上學就得分開,什麼心思也沒了。各種壓抑,酸澀,舍不得,又不得不這樣抉擇的苦悶涌上來。接著,他撲上去抱住狄初蹭了蹭,“我的學神,一定要好好學習啊。”
“凌哥,你放心。”
話是這麼說,兩個男生,該有自己的目標與硬氣。真到上學時,狄初一回頭看不到祁凌坐在他旁邊玩游戲,還是不習慣。
祁凌事先與缺心眼說明情況,缺心眼囑咐幾句自己的前途好好把握,揮揮手算是準了。
程司從因祁凌不在,放肆了許多。每天拉著狄初共同奮進,那架勢簡直是準備考滿分。
開學初期,人心渙散,缺心眼不得不揮著菜刀在講臺上大罵:“醒醒!醒醒啊我的同學們!看看時間!還剩一百一十多天!你們放的是寒假!不是產假!別一個個跟產后綜合癥似的!你們還要再坐一個月月子是不是?!”
“稀里糊涂坐完這個月,你們他媽的全都得滾蛋!還考不考了!”
學生上課精神老不好,多半是真的,罵幾頓也好不了。缺心眼罵了幾天,收效甚微。氣得揚言要辭掉班主任一職。
這可不得了,缺心眼是誰?那可是一班的天,天塌了,誰能好過。再放眼整個年級,還有誰比缺心眼更“體貼”他們,沒有了。
所以一班“產婦”集體表示,我們能行!
唯有狄初坐在后面,從書本里抬起頭來一陣陰笑。
有其班,必有其班主任!
學生能裝,班主任更能裝!狄初心里知道,要說誰最舍不得一班,缺心眼說第二,沒人敢稱第一。
好不容易熬過假期綜合癥,情人節又來了。
對于高中最后一個情人節,似乎除了沉迷學習的程司從,每個人都很上心。
離情人節還有幾天,全班的心思又從學習飄到了巧克力上。或者說,原本他們心里是沒有多少課本的地位的,現在來了個更強勢的競爭對手,直接把學習擠飛。
狄初自從上次生日浪漫之后,鮮少再給祁凌什麼驚喜。他看了看試卷,決定這次把表現機會讓給祁凌。
如果對方開竅,肯定懂該做什麼。如果對方不開竅,狄初皺著眉自我解嘲般安慰到,如果祁凌不開竅,打一頓就好了。
此時在工作室編曲的祁棒槌,顯然不知自己掉進了一個什麼樣的坑里。
班上同學議論最多的便是情人節怎麼過,送些什麼。巧克力太土,鮮花太俗,其他的怕沒檔次,有心意的又沒多少時間準備。
很多人還想趁著這最后一波情人節,給自己暗戀整個高中的男生女生表白。
雖然成功的機率小,風險大。可好歹自己爭取過了。
青春期的愛情都這樣,努力過、說出口,就不后悔。能不能在一起,不問,真的不問。
程司從在戀愛方面就是個白癡,也不能這麼說,頂多算是初戀還沒到來。所以無法理解他的現任同桌張志強對情人節的期待。
“我說,張志強,有必要嗎,”程司從把卷子拿出來展開,“李美熙要答應你,早就答應了。別趕著當炮灰成不成?”
“管家婆,你這是嫉妒,赤裸裸的嫉妒!”張志強雙手藏在桌下織圍巾,不小心漏了一針也裝作沒看見。
“呸,我他媽能嫉妒什麼。”
“你說你可不可憐,整整十八年!初戀都沒有!”
“靠!”程司從啞口無言,轉頭問狄初,“初哥,不早戀很可憐嗎?!”
狄初壓著嘴角,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:“你是有更高尚追求的人!”
程司從不甘心他轉移話題:“所以到底可憐嗎?”
“好吧,”狄初坦白從寬,“是有那麼點可憐。”
“操。”
青春期的戀愛澀如青果,嘗過的人都說苦。可沒嘗過的人,連它為什麼苦都不知道。
荷爾蒙帶來的早熟,或許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條路徑。
下課時,缺心眼把狄初叫到辦公室,指著椅子讓他坐。
狄初搖搖頭:“您趕緊吧,林老師,我還有一堆卷子回去做。”
“這學期的學習勁頭比上學期足啊。”缺心眼笑著說,“開竅。”
“再不開竅就沒機會了。”狄初很坦然。
“也別把自己壓得太緊,上學期許諾考全市前二十,你還是做到了。”
“不夠,”狄初說,“踩線第十九名,您滿意嗎?”
缺心眼沒想到狄初野心還挺大:“按照我們學校來說,肯定滿意了。不過,我想你自己不滿意。”
“對啊,所以要趕緊回去繼續給五三做牛做馬。”
“別急,其實我就想跟你說個事兒。”缺心眼說,“二月底最后一天,百日誓師大會,年級要求你作為學生代表上臺演講,你準備一下吧。”
“咱們上次不是說過這事兒嗎?我還在考慮。”狄初并不是愛出風頭的人,更何況他在學校的風頭已經夠勁了。
“你準備一下。”
缺心眼用的是你準備一下,而不是你有沒有興趣。
狄初知道,這就跟他剛到這里,缺心眼叫他和祁凌去跳舞一樣。
陳述句。
沒得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