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,又習慣了對有變化的東西保持距離,所以當你一心撲上來時,我只敢后退。直到退無可退,不得不面對內心,我喜歡你,就是喜歡你。誰讓你那麼犯規,第一次承認,我輸了。但輸給你挺好,因為是你,所以值得。”
祁凌抽了口氣,鼻尖也開始發酸。耳邊柔情的音樂還在繼續,他完全能想象此時的狄初該是如何英俊的模樣。
窗外的小雪逐漸洋洋灑灑,如一片片鵝毛,義無反顧地投向大地的胸膛。
“不在一起的時候,且以為,余生也這樣。一開始輸了不服氣嘛,才愛來試試。千萬寵愛也好,一路獨行也罷。后來發現,思念無果,大雨滂沱。你我逆旅,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。喜歡就是喜歡了,時間文字八萬個,唯有情字最殺人。”
“我曾想,如果有一天,我們分開怎麼辦。”
祁凌一震,下意識脫口而出,聲音沙啞又堅定:“絕對不會!”
說完他才發現,自己是對著屏幕在說話,正主坐在鋼琴前,緩緩彈奏曲子,也不知聽見沒有。
“我想,你肯定會說絕對不會。”
祁凌有些懵,看著屏幕,閉了閉眼,這人,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。
“如果有一天,我們分開了。你要結婚了,我們,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。我們從高二相識,成為好兄弟,高三為自己的前程拼了命努力,拿到錄取通知書時抱著對方痛哭流涕。然后,有一天,我去參加你的婚禮,定會笑著對你說:兒子,叫爸爸。”
祁凌攥緊雙手,咬咬牙:夠了,別說了。
“如果有一天,我們分開了。希望給彼此一個大大方方的擁抱,好朋友天荒地老。
而不是弄得像陌生人一樣,一瞬你我之間山萬重,水萬里,鴻溝如銀河,像是此生決裂再無期。你要明白,我是千萬個舍不得你。往后見不到你,真是件悲傷的事。”
“所以,我們這輩子,都別分開,好不好。”
祁凌再也忍不住,眼淚刷地下來了。
昨天廣播里念詩,當眾表白他沒哭;初初組織全班同學為他慶生,他沒哭;今天又是布置又是費心,他沒哭。
祁凌始終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了,哭個什麼玩意兒。太窩囊了。
但今天真的控制不住。
就那最平平淡淡的一句話——我們這輩子,都別分開,好不好。
祁凌背對著狄初,一首曲子快要接近尾聲。他壓抑著細碎的嗚咽聲,任由眼淚在臉上縱橫。
為什麼要哭呢。
情之所至吧。
何德何能啊。
“祁凌,我歡喜你。心悅你。愛你。多少相思加兩斤黃酒,才敢把這句喜歡說出口。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,son,moon and you. Sun for m,moon fht,and you forever.* ”
我歡喜你。
不肉麻,不浮夸,很坦誠。
聽起來想哭。
這世上真話本就不多,一位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*。
同理,一位男子的眼淚贏過所有動人的情話。
狄初最后一個音落下的時候,明明白白聽到了祁凌的抽泣聲。這人怎麼還就哭了,狄初笑笑,剛想起身。祁凌背著他,說:“初……坐著別動,別看我。”
狄初坐在鋼琴前,很聽話地沒有起身。
房間里陷入寂靜與黑暗。
祁凌坐了會兒,慢慢站起來,一步步走到狄初背后,修長的雙手放在狄初肩上。然后順著對方修長的脖子滑到衣領。
祁凌輕輕解開狄初的領帶,再用領帶將狄初的眼睛蒙住,打了個結。
“凌哥……你……”
“噓——寶貝兒,別說話。”祁凌的聲音依然沙啞,帶著酒精勾人的味道,“我也給你彈一首。”
狄初眼前一片黑暗,當即沒了抓拿。祁凌牽著他的手,讓他站起來,然后自己坐到琴凳上。此時氣氛有些微妙,介于曖昧與感動之間。
祁凌讓狄初面對面跨坐在自己腿上,雙手穿過他的腰際,放在琴鍵上。
整個將狄初抱在懷里。
狄初失去視覺,聽覺與觸覺便格外靈敏。祁凌將頭埋在狄初鎖骨上,頸窩處一片溫熱。
是真的哭了。
狄初伸手抱住祁凌的脖子,因為看不見,只得摸摸索索地靠近祁凌,捧起對方的臉,慢慢吻下去,不帶任何情欲。
祁凌試了幾個音:“為了迎合今天的主題,給你彈一首《Love is Ⅱ》。”
狄初點點頭,歡快琴音從祁凌指尖滑出的時候,狄初還是愣了一下。
沖擊太大,改變太大。
若說《Do you》是初戀般小心翼翼,青澀中帶著不確定,捧著一顆脆弱的心給愛人。那麼《Love is Ⅱ》便是熱戀中的濃情蜜意,是兩個靈魂相交時的歡欣雀躍。
祁凌沒有看琴鍵,已經熟練到這種曲目完全憑感覺。他感覺到狄初的喜悅,自己眼里還帶淚,卻也跟著開心起來。
祁凌指尖沒停,跟著吻上了狄初的唇,兩人吻得難舍難分。壓抑的低喘和放縱的呻吟此刻統統爆發出來,耳邊是跳躍的音符,眼前看不到任何事物。
太刺激,狄初被撩得腰軟,他知道此時祁凌定在欣賞自己的表情。
祁凌彈著琴,一心二用,微睜眼看著狄初晶瑩的唇。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,腦子里僅剩的酒精開始為虎作倀。
狄初有些熱,緩緩從衣領解開襯衣的扣子。祁凌看得欲火焚身,而他手上的節奏沒有混亂一絲一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