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你還真找啊?”祁凌忍不住輕聲笑,“寶貝兒,你要真想在這兒做點什麼,我不介意的。”
“操,”狄初反應兩秒,“最近真給你賤的。”
屏幕上的電影放得正精彩,強大到變態的天啟已開始四處尋找天啟四騎士,為了實現重造新世界的野心。炫酷的特技和打斗場面精彩絕倫,不過狄初看了會兒有點犯困。
“這兩年國外商業片的水準也開始下降了,”狄初轉了個身,不再看電影,平躺著,“都一個套路,打倒黑勢力,拯救世界。”
“有片兒看就不錯了,沒讓你看那些五毛特效已經很對得起觀眾了。”祁凌說,“那你喜歡看什麼?”
“……”狄初想了想,“類似《死亡詩社》《放牛班的春天》這種吧。”
“勵志感動升華人生?”
“操,你這句話怎麼莫名就帶著嘲諷意?”狄初轉過臉看著祁凌,黑發散在灰色的地攤上,屏幕上散出的光在他臉上鋪下一層光影。
祁凌吞了口口水,太帥了。果然狄初比電影好看。
“哪兒敢,那要不換個片子?選你喜歡的。”祁凌忍不住俯下去,輕輕在狄初唇上吻了一下。
氣氛太好了,若不做點什麼,簡直對不起關上的門。可要是真做點什麼,就又不是現在這種溫馨的氣氛了。
祁凌有點犯難,最后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做。
再當一次柳下惠。
房間里暖暖的,電影聲音不算大,狄初把抱枕支在頭下,順手從旁邊拿了個玩偶。
眼皮有點沉,說起來最近也一直沒怎麼睡好。有時晚上看書看到一兩點,上床再折騰那麼一小時,睡眠嚴重不夠。
“凌哥。”狄初用下巴在玩偶上蹭了蹭,最后決定閉上眼,“我睡會兒,你慢慢看吧。
”
祁凌有點嫉妒那個玩偶,畢竟祁八歲不是白叫的。但看著狄初眼睛下的黑眼圈兒,心一軟,拿著遙控器把聲音關小。
“睡吧,乖。”
祁凌伸手揉揉狄初的頭發,把外套脫下給他蓋上。狄初順著祁凌放在他臉頰邊的手,往掌心蹭了一下。
操,祁凌不得不深深忍著悲劇的心情,好乖,好想抱到懷里揉、捏、蹭。
當然,最想的還是,干他一炮。
祁凌呼出一口氣,轉頭繼續看電影。看了會兒,確實挺沒勁。對這種看了開頭,就知道結尾的套路片完全喪失興趣。
祁凌把聲音關掉,徒留屏幕上的畫面一幀幀跑過。狄初已經睡著了。
靠,秒睡啊。
祁凌躺下,往狄初那邊靠攏。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玩偶,祁凌沒有把玩偶拿著。
有點距離好,有點距離就能好好地看著他家寶貝兒。長得太帥,特別是這鼻子,這眼睛,這嘴巴,還有脖子,腰,腿。什麼都好看。
祁凌把手臂搭在狄初腰間,靜靜地看著,呼吸緩慢。
好像能這樣一直看到老,也真希望這樣,能一直看到老。
祁凌想起前天王立給他打電話,說最近道上在變天,讓祁凌盡量不要單獨行動。
祁凌覺得有些好笑,自從遇到狄初開始,自己已經無意識地在脫離這些黑暗。狄初帶給他的東西太積極向上,以至于祁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變得更好。
變得更好才能與身邊的人相匹配,世間愛情都是這個理。
畢竟真感情里,沒有誰同情誰。
王立還是不怎麼放心,據說豹哥的堂子前段時間被人端了,這幾天北壩那邊在不斷更換新鮮血液。
后生可畏,幫派重建。
“那也不關我的事。”祁凌想,自己并不是哪一派,也不是誰大哥。不管那邊怎麼翻天,只要不礙著他就成。
王立說:“凌哥,這不是你說了算。如果別人找你麻煩,實際是想挑釁你的后臺。”
祁凌的后臺是誰?祁正雄。
祁凌神色一凜:“誰他媽敢對我爸動手?憑縣里幾個白癡?”
“凌哥,你知道的,道上也是一層層壓下來,那邊上頭,怕是也有人。”
“我爸都要金盆洗手了。”
“知道,誰都知道,可要想完好無損地功成身退?你知道的,難。”
難。確實難。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?攪了渾水,賺得盆缽盈滿,然后想簡單收山,轉身撒手?
不可能。沒這個“道”理。
祁凌最后只得點點頭,皺了皺眉:“我會注意的,反正在這里也待不長了。最多還有七個月時間,高考完后都得走。”
王立喜憂參半,有些惆悵地說:“成吧,反正你們多注意點。時刻保持聯絡,事情不對打電話,兄弟在。”
祁凌其實沒怎麼放在心上,自己畢竟還是學生。再怎麼橫,最多是打架野了點,下手比較狠。威脅不到那些幫派所謂的既得利益,不會真出什麼事。
狄初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在他耳邊輕柔地掠過,祁凌想,不管怎樣,保護好狄初就行。接著,他伸手抱住眼前人,將礙事的玩偶也一起摟緊懷里。
閉上眼,先睡會兒。
等兩人醒來時,屏幕上的電影早就完了,暫停鍵擱在屏幕中間。
怪扎眼。
狄初揉了揉眼睛,發現玩偶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扔在一邊,自己則穩穩地窩在祁凌懷里,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。
“你怎麼也睡了?”狄初摸到手機,按亮屏幕,已經傍晚六點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