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很新鮮,所以狄初無所適從。
這還是頭一回兩人街邊擼串,十一月的天氣已有些寒冷,出來吃燒烤的人不多。
祁凌一邊喝著維E奶,一邊拿著菜單點串兒:“我跟你講,他家排骨郡肝肉串賊他媽好吃。”
“好吃你多吃點。”狄初看祁凌喝奶的樣子怎麼都覺得畫風清奇。
“吃的是比較多,上次我和祁遲兩個人吃了將近一百多的肉,純肉。”
“操,這他媽都沒吃吐?”
“吃吐了啊,”祁凌嘴角抿著吸管說,“吃吐了還想吃,你該知道有多好吃了吧?”
狄初聽得一陣犯惡心:“你他媽別說了,好端端的食欲整沒了。”
祁凌狠吸一口維E奶,瓶內嘩地下去一大截兒。
“我實話實說。”
“哎。”狄初說,“我謝謝您吶。”
燒烤上桌,狄初拿過一串排骨咬了口,不得不承認確實味兒不錯。
肉很新鮮,味道偏辣,不麻,夠勁兒。
兩人吃上烤串就沒話了,你一串我一串,在隔壁桌眼里不亞于搶。
搶著搶著可能會打架。
擼串這回事兒,是要上癮的。
特別是在夏季傍晚,一盤烤串兒外加一大杯冰啤酒,辛辣的食物混著沁人心脾的酒液,從食道一路廝殺到胃里,那簡直了。
在這樣的深秋也有另一番風趣,喝著溫熱的維E奶,大口大口吃肉,滿滿的飽腹感不由自主地撩撥起人心里的幸福感。
兩人把最后一根簽放下時,一同呼出一口氣,舒服!
“還不錯吧。”祁凌伸開雙腿,攤在椅子上。
狄初拿紙擦擦嘴:“是挺不錯的。”
“吃飽沒?沒吃飽繼續。”
“夠了夠了,再吃他媽的真吐了。”
祁凌結完賬回來,一把撈上花,對狄初說:“吃飽就上路,夜生活開始了。
”
狄初本著吃完夜宵心情好的原則,跟在祁凌身后走出去。
“先回家把電瓶車騎出來。”祁凌抬手招了車。
“不是,你這是在折騰什麼?”狄初更看不懂了,磨蹭到現在根本不知道祁凌要做什麼。
這種迷茫給狄初的感覺很不好。
“你跟著我就行了。”祁凌神秘地說。
這一來二去浪費了不少時間,兩人騎上粉色小電瓶再從小區里出來的時候,將近晚上十二點。
祁凌騎車,狄初坐在后邊抱住他的腰。下巴放在祁凌肩膀上,看了眼車頭顯示盤:“不會又像上次那樣騎著沒電吧。”
“滿的。”
“再那樣我抽你。”
“哎,”祁凌有意晃了下車頭,“上次那情況是誰先搞出來的,誰跟個傻逼似的獨自把車騎走,還他媽迷路了。”
狄初笑著在祁凌腰上抓了一把:“你他媽再說一次。”
祁凌從后視鏡上瞥了他一眼:“不說了,我寶貝兒說的都對。”
深秋的街道上行人本就不多,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,店鋪早就關門了。
祁凌騎車帶著狄初在大街上行進,寒意瘆人的秋風呼呼地往身上拍。狄初坐在后面還好,祁凌掌著龍頭的雙手變得有些冰冷。
狄初從后面緊緊抱住祁凌:“還要多久?”
“馬上到了,”祁凌感覺到狄初的動作,“沒事,我不冷。”
狄初在他耳邊蹭了蹭:“我就想抱你。”
祁凌輕笑一聲,聲音順著骨骼、血液,從胸腔一路傳到背心,然后順著脊骨向上滑動,滑到狄初的耳朵里。
撓得人心癢。
沒過一會兒,祁凌騎到一所幼兒園門口停下。狄初不明所以地看著他。
祁凌從車上下來,兩人走到幼兒園門口:“我幼兒園在這兒讀,祁遲也是。
當年和我爸媽分別,就是在這里。”
狄初忽然就明白了,這是打算帶他真真切切地走過前十幾年自己的生活?
祁凌往幼兒園的鐵門前湊過去,大門內的操場上有很多滑梯、單雙杠等小孩子玩的器材。
“那里,”祁凌伸手指了指,“那棵樹旁的雙杠,我在那兒摔過,腦袋著地。”
狄初跟著湊過去,似乎眼前浮現出當年小小凌在這里摔下去,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樣子。
狄初笑著說:“所以腦子是那時候就摔傻了吧,趕緊進去找找,看智商還在不在。”
“操,跟你煽情能不能別懟我。”祁凌沒好氣地用肩撞了撞狄初,“比較湊巧的是,后來祁遲也在這兒摔過,一模一樣。”
“親兄弟。”
“帶你去看我小學。”祁凌騎上車,狄初跟上去。
縣城不大,學校相隔不遠,騎了幾分鐘便到小學門口。
小學比幼兒園稍大一些,但無非也就是多了兩棟樓,左邊是籃球場,右邊是羽毛球場。在往里邊,才是主席臺。
深夜就著燈光,還能隱約看到飄揚的紅旗。
祁凌給狄初指指教學樓:“這邊,第三層第五個窗戶那里,就是我以前的教室。學校每周一的升旗儀式,我都是升旗手。”
“喲,那可招人了。”狄初說,“從小升旗手什麼的最招女生喜歡。”
“男生一樣招。”祁凌得意地挑眉,“那邊籃球場,我第一次打架就是在那里。”
“誰贏了?”
“我贏了。”祁凌說,“不過贏得不輕松,門牙掉了一顆。”
狄初光是想象就繃不住想笑,小小凌掉門牙的樣子絕逼是又可愛又可憐,好想拉到懷里揉揉。
“想笑就笑,誰沒有點傻逼事。
”祁凌瞥了他一眼,“不過也是在這里,我遇到了平生來讓我最討厭的老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