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初把一個小盒子塞到祁凌手里:“給你的。”
祁凌看了看狄初,打開盒子,里面是一塊表。
不是新的。
狄初從盒子里把表拿出來,給祁凌戴上。
“這是我以前戴了好幾年的表,雖然有點舊,走時還算準。本來想給你買新的,但我挺想跟你用同樣的東西,所以就把這塊表給你。”
表盤純白,表帶是淡棕色的皮質品,帶著很舒服。
扣在祁凌手腕上,莫名合適。
“我都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。”祁凌摸摸手腕上的表,說得挺內疚。
狄初往祁凌身邊靠過去,兩人在最后一排眾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相依。
“沒事,我就是想送你。”
祁凌伸手抱住狄初,壓抑了這麼久的離別之情現如洪水猛獸唰地開閘而出。他何其舍得?怎麼可能舍得狄初,離開一時一分也覺得難熬。
狄初埋頭在祁凌脖頸間,甕聲說:“你一定要記得回來。”
“我會回來,肯定會回來。”
祁凌與他分開一點,對上視線。
“寶貝兒,無論我去哪兒,你才是我的家。”
“我一定會回來,一人一城,你就是我的城。”
狄初眼睛有點疼,酸得發漲,猛地抬頭吻住了祁凌。
教堂盡頭,新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結為夫妻。
陽光從教堂五彩的玻璃窗后透進來,紅的藍的金的光,流彩四溢。唱詩班神圣的歌聲飄蕩帶教堂上空。
整點的鐘聲敲響,又一對新人在神父與上帝的見證下相伴余生。
誰也沒注意到,教堂的角落里,有兩個緊緊相擁的少年。
圣潔的陽光同樣穿過窗,潑灑在他們身上,那一刻,宛如永恒。
那一天,教堂外的薔薇科花叢密密纏繞著十字架,潔白的墻壁上投下斑駁的陰影,一切黑暗在陽光下無處遁形。
上帝在云端,只眨了一眨眼,最后眉一皺,頭一點。
有生之年狹路相逢,終不能幸免。
那一年,讓一生改變。*
那一天,兩個少年,
借一場別人的婚禮,
像是許下了滔天的諾言。
作者有話要說:
注:“*”
① “上帝……改變”——王菲的歌《流年》,超好聽。
第50章
兩人從教堂出來的時候,祁凌忽然對狄初說:“今晚不回家吧,出去通宵。”
“通宵?”狄初皺眉,“網吧?”
祁凌搖頭:“不是,帶你去玩兒。”
“玩什麼能玩通宵?”狄初懵圈,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在外面夜不歸宿玩通宵,最常去的就是網吧。
以前陪徐陸偶爾去,不過狄初不喜歡網吧的氛圍,不通氣,喧鬧,給人一種頹靡感。特別是在網吧泡一個通宵再出來,有種從渾濁的泥潭里掙扎出來的脫力感,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。
祁凌從包里把煙摸出來:“你抽嗎?”
“你傻嗎?”狄初看了他一眼。
祁凌做出給大佬遞煙的姿勢:“你最近都沒怎麼抽,我以為你戒煙。”
“不是戒煙,是煙癮不大。”狄初說,“以前也不怎麼抽。”
“你剛來這里那會兒,抽煙跟喝水似的。”祁凌給他把煙點上,“我身上一半的煙都是被你抽掉的。”
“這麼兇?”狄初花了幾秒回憶,感覺祁凌夸大事實。
“不過那段時間你煩躁成那樣,見誰都呲牙的樣子,抽點煙也正常。”
“是啊,”狄初聳肩,“我還就奇了怪了,你那時候怎麼就那麼聽話,讓你給就給。”
祁凌嘴角叼煙,笑得有點邪性:“證明大爺對你一開始就動機不純!”
狄初樂著踹了他一腳:“傻逼。”
“等下,給我弟打個電話。”祁凌把手機摸出來,撥通祁遲的號碼。
響了三聲那邊傳來祁遲歡脫二百五般的聲音:“哥!親哥!啥事兒!”
“我跟你初哥今晚不回來,你自己找點飯吃,晚上不用等我們了。”
“是不回來吃飯,還是通宵不回來?”
“通宵。”
“咦——”祁遲在電話那頭疑惑地拖長聲音,“家里隔音效果還行啊,我晚上睡得沉,聽不見。你倆何必出去?”
說完,祁遲還相當體貼地嚷了幾句“沒事啦沒事啦,你們完全不用在意我。”
狄初聽不下去,幽幽說:“祁遲。”
祁遲一頓:“哥,你干什麼開免提啊!爸爺掌握著我的戀愛生死大權你不知道的啊!”
“誰讓你嘴欠。”祁凌笑著說,“我跟你初哥今晚去玩兒,不是你想的那回事。”
雖然祁凌本身是想做點那回事,但今天文藝浪漫的氣氛太好,一提那事兒就情色。
顯得自己很不上道。
祁遲掛電話前還莫名其妙地嘟囔:“兩大男生有什麼好玩通宵的。”
祁凌呲牙,嘲諷地懟回去:“情侶間的情趣,豈是你一個直男可懂的?”
狄初在旁邊跟看傻子無異:“瞧把你能的。”
祁凌倒是很瀟灑地做了個Follow me的手勢,轉頭就走。狄初看了看手機余電,還有百分之五十。估計今晚是撐不過的,只能明早再回去再充。
祁凌帶著狄初繞了幾條街,最后走進一家花店。
店長與祁凌熟識,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哥哥。
店內裝潢與其他花店頗為不同,除了分層分種類擺放的鮮花,在另一面墻上,還將各種包裝搭配的顏色用小紙片擺成色卡。怎麼配好看,哪一種更符合買家自己的胃口,一目了然
再往里面,擺放著設計感強烈的桌椅。
有的桌子像樹樁,有的像葉片,還有的像架起來的樹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