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遲倒是一臉好奇地插了個嘴:“哥,倆哥!GV是什麼?”
“關你屁事!”
祁凌和狄初異口同聲道。
祁遲縮了縮脖子:“哦……”
“我跟你說,”狄初正色起來,用手指點點祁遲,“你要敢讓我妹聽到這些你就完了。”
“難道不該是你們求我,求我不要告訴水水?”
祁遲的表情不亞于在精神病院躺了八十年的癡呆兒。
狄初和祁凌幾乎是同一時間交換眼神。
—太欠扁了你弟。
—動手。
祁凌猛地用肩頂開房門,狄初撲上去一把抱住祁遲的脖子然后捂住他的嘴。
隨著房間門關閉,里面只傳來連續不斷的、慘絕人寰的大吼聲。
“你們!!你們太壞了!!!!我要跟你們恩斷義絕!!!”
“啊——痛痛痛!哥!我哥!別抽我屁股!”
“哈哈哈哈哈好癢好癢,別,別撓,我求你們了!”
“哇——我要哭給你們看啊啊啊啊!”
結束戰斗的時候,祁遲已經奄奄一息了。趴在地上宛如死魚,祁遲倔強地拍拍地板:“我……我不跟你們玩兒了……咸魚!也是有尊嚴的!”
兩人拍拍手,沒管祁遲的尊嚴有幾斤幾兩重,轉身出了他的臥室。
這麼一鬧騰,時間也溜得挺快。
狄初摸出手機看了看:“走,回房間換衣服,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“什麼地方?”祁凌這才想起狄初說今天是要出門的。
“跟我走就行,哪兒來那麼多廢話。”
狄初看了他一眼,笑得挺神秘。
祁凌秉承男朋友說啥就是啥,男朋友去哪兒就去哪兒的信條,跟著狄初出門了。
然而他始終沒想到,或者應該說永遠想不到的是
——狄初會帶他去教堂。
而且是——正在舉行婚禮的教堂。
縣城有個小教堂,小得只有一棟樓,兩遍都是商業區。
因年代久遠,顯得有些破敗。教堂前有一棵參天大樹,也不知是誰栽種在這兒。
看樣子是四人合抱之木,年頭應該比教堂還要久遠。
教堂以前是不承辦婚禮的,直到后來可能資金周轉不開,再加上做禮拜的人日益減少,才不得不承接婚禮。
西式婚禮流入縣城時,在教堂舉行婚禮是很稀奇的。經常會有人來看熱鬧,看著新娘在父親的帶領下,一步步走進教堂,然后經過好多排長長的椅子,最后父親將女兒的手移交給新郎。
兩人在神父的見證下結為夫妻,唱詩班的孩童在一邊清唱著祝福歌曲。
由此又開啟一段圣潔而美好的婚姻。
再后來,教堂舉行婚禮的人逐漸增多,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。到現在,除了親友到場,圍觀群眾很少。
狄初帶著祁凌從門口順著墻邊溜進去,為了不引人注意,兩人站在最后一排。
“初,你怎麼知道今天婚禮?”
祁凌壓低聲音問。
狄初小聲回答,盡量降低存在感:“昨天從這兒過,聽到教堂工作人員在門口討論。”
“帶我來這兒干什麼?”
狄初沒再說話,做了個安靜的手勢。
教堂里,親友們都穿得很正式,男子西裝,女子禮服。
音樂響起的時候,新娘從門口走進來。花童站在兩邊撒花,各色花瓣被拋向天空,又徐徐落下。
新娘潔白的婚紗拖曳在紅色地毯上,一步步走得堅定而幸福,新郎站在神父身邊,臉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。
耳邊回旋著舒緩的婚禮進行曲,祁凌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像是自己在舉行婚禮。
婚禮帶給人的幸福感總有那麼一個時刻,能讓你覺得若有一天,自己也能同愛的人在親友、神父的見證下結為伴侶,那真是太幸運。
可他們不行。
祁凌用余光瞟了眼狄初,發現狄初一直看著神父,哼著婚禮進行曲。
仿佛要結婚的人是他自己。
新人雙手交握,走到神父面前。
神父對著眾人朗聲道:“在這個神圣的時刻,這兩位可以結合。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麼理由使得這次婚姻不能成立,就請說出來,或永遠保持緘默。”
臺下無人說話。
神父轉頭看向年輕的新郎:“新郎,你愿意娶新娘為妻嗎?”
狄初突然轉頭看著祁凌,后者嚇了一跳,對上狄初認真的眼睛。
狄初說:“我愿意。”
祁凌一震,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。
神父:“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、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,你都愿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?”
狄初堅定地說:“是的,我愿意。”
戀人的心意宛如金風玉露一相逢,只一聽,勝卻人間無數。
祁凌瞬間就懂了。
神父轉向新娘。
神父:“新娘,你愿意嫁給新郎嗎?”
“操,初,你搶我臺詞,憑什麼我輪到新娘。”祁凌牽著狄初的手輕聲抗議,然后堅定地說:“我愿意。”
神父:“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、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,你都愿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?”
祁凌朝狄初靠過去,俯在狄初耳邊。滿是磁性的聲音不斷撩撥對方的耳廓:“我愿意,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,我一輩子都愿意。”
狄初側過頭,專注地看著祁凌。兩人間的心意完全不用說破,今日之后又仿佛躍上了更高、更新的階段。
狄初已不太聽得清神父后面在講什麼,那邊的新人還在交換戒指,進行婚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