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前走,家快到了。兩人的衣服盡數濕透,水流在身上匯集成河。
狄初站在樓下沒往前走,祁凌嘆口氣,上前拉過他薄扁如葉的手腕:“冷靜了嗎?”
“嗯。”狄初低著頭輕聲說,“抽根煙。”
祁凌從兜里摸出煙,抖了兩根出來,濕得可以擰水。
“操,抽個J8。”
狄初沒忍住笑了一聲。
祁凌扳過他的肩,額頭抵著額頭,聲音低沉:“寶貝兒,我錯了。”
“你道歉干什麼。”
“你不開心就是我的錯。”
狄初心底軟地一塌糊涂,今晚都有點魔怔了吧。亦可能是越喜歡眼前這人,所以關于他的一切才會反應那麼激烈。
“回家。”
“嗯,回家。”
祁凌的心徹底放下來,一路牽著狄初上電梯。直到二十樓,前腳剛邁出電梯,樓道的感應燈還沒來得及亮起,狄初突然反手拉住祁凌,猛地拽過他的衣領,抬頭吻了上去。
祁凌呼吸驟然一停,身體里所有血液噼里啪啦被大火燃燒殆盡。
在外面!還沒進門!寶貝吻了他!
祁凌驀地攬住狄初的腰,兩人唇齒相抵反復吸吮,在黑暗里磕磕絆絆地摸索著往家門口走。
祁凌在濕嗒嗒的褲兜里摸出鑰匙,狄初雙手環著他的脖子,兩人吻得呼吸大亂。
“操……你他媽會不會開門。”
祁凌在鎖上捅了半天也沒打開,狄初輕咬他的唇低罵一聲,伸手探過去幫忙。兩人忘情地接吻,胡亂地開門。
打開的一瞬間,祁凌靠在門上的身子隨著慣性往里倒了一下。狄初快速把祁凌扯進屋,兩人站在玄關處又抱在一起。
連燈都忘了開,祁凌一手扣著狄初的雙腕,一手握著窄腰,他將狄初壓在門上抵死纏綿。
喘息聲一高一低,在黑暗中格外清晰。
祁凌滾動著喉結,渾身滾燙。想要,很想要。對方的呼吸掃過面頰,舌尖相繞,欲望燒得人頭昏。
狄初嚶嚀一聲,祁凌差點沒抱著他跪下去。
“等等……”祁凌吻得有些窒息,伸手摸到壁燈,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。照亮兩人站立的方寸。“祁遲……”
狄初靠在門上,雙手從祁凌的腰間收回來,開始解風衣的腰帶。
“祁遲今晚在羅智家,我讓他去的。”
“嗯?”祁凌一愣,愣得狄初很想笑。愣得他像一個純情少年,而自己像個色情狂魔。
狄初呼氣如蘭,慵懶地靠在門上,拉開腰帶抬手緩緩掉在地上。
“你猜我今晚想做什麼?”
祁凌單手撐著門,低頭看著狄初的一舉一動。他微瞇眼,血氣翻涌。
狄初修長白皙的手指扣到衣領處,然后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風衣紐扣。一點點將禁欲斯文的氣質褪下,一寸寸露出撩人的誘惑。
“做什麼?”祁凌啞聲問。伸手撫上狄初的領口,慢慢為他剝開濕透的風衣。
狄初雪白細長的頸項露出來,優美的鎖骨露出來,棱角分明的窄肩露出來,風衣被脫到臂彎下,紐扣徹底解開。
祁凌下意識呼吸一窒,滾動喉結低吼。
眼前的少年穿著純黑緞面吊帶衣,因被雨水濕透而緊緊貼在身上。下身網紗灰短裙,窄腰一握,一雙又直又長的腿簡直勾人犯罪。
更要命的是,狄初下巴微扣,淡紅的嘴唇微張,小小的舌尖抵著上齒,眼中的秋波像一碗端不平的水。他抬手將額前的長發往后撩去,昏黃燈光印得他眼睫深深。
白肌黑衣,窄腰短裙。
青絲紅唇,鳳眼如春。
狄初拉過祁凌的手,放在身后裙子的拉鏈上,趴在他耳邊輕聲說:“凌哥,這裙子穿得好不舒服,幫我弄弄。”
狄初說:“做、我。”
祁凌腦中一聲轟鳴,神智昏昏。今晚喝過的威士忌后勁尚存,他一把將狄初攬進懷里強行分開對方的雙唇。
兩人這一吻簡直如天雷勾地火,所有理智通通炸了。
從玄關走進臥室,一路走,一路脫。衣服褲子扔了一地,拼盡全力抱著眼前人。祁凌的手止不住在狄初身上四處點火,感受著對方每一次顫抖。
不夠不夠還不夠,不夠近,還有間隙!
祁凌將狄初壓在床上,腦子里金光一片。耳邊是戀人如潮的呼吸,觸摸到的是對方光滑的皮膚。
指尖掠過,電流四起。
祁凌喘息粗重,在狄初伸手從床頭柜里拿出套子和潤滑液時,驀地撐起上半身。兩人炙熱相抵,亟待爆發。
“初,真的嗎?”
狄初抬頭看著他,輕輕說:“凌哥。”
“祁凌。”
才認識的時候,兩人你來我往,言語上的撩撥也都不退讓,夏日的炎熱襯著少年比天高的心性。兩人低頭組隊時的暢快,第一次刮目相看時的欽佩,就連悄悄把對方攬入自己的圈子里也不自覺。
山頂看夜景那天,他坐在狄初身邊聽那些心驚往事,止不住心疼。然后藏了心思點上煙,而狄初傾身過來借火的一瞬間,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。
他在狄初的眼里看到了世界。
十幾年難以悸動的心,在那一夜噗通狂跳。
借著酒勁表白的時候,他在夜色里看著狄初。
少年又驚又怕又溫存的模樣,就像飄在天空最輕的云。
還是怕受傷,還是怕前途迷茫,可還是要愛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