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的今晚能進你房間。”
“是啊,地上,桌子上,椅子上,隨便你選。”
“不是,”祁凌有點想哭,“不讓我睡床有什麼意思啊?!”
“沒意思回你自己房間睡啊!”
狄初直起腰提高聲音,沒回頭。
從祁凌的角度看過去——蝴蝶骨好看,豎脊肌好看,整個光裸的背影好看得不能更好看!
祁凌滾動喉結,口干舌燥。他大抵是知道狄初今晚要怎麼收拾他了。
——看得見,摸不著,吃不到嘴里,偏偏還把最勾人的展示出來。
祁凌想,還他媽不如睡走廊。
令狄初沒想到的是,祁凌站了會兒,跑去洗漱完畢,然后溜回自己房間忙活去了。
兩人就這麼各懷鬼胎地在自己房間做事,直到快要睡覺時,祁凌抱著被子推開玻璃門,走進狄初房間。
狄初坐在床上,下面蓋著薄被子,露出腹肌以上的身子。
祁凌把房間燈關掉,抱著被子走到狄初房間中央的寬大地毯上。接著把被子往上一扔,直接躺下去。
“初,今晚我睡地毯可以吧?”
祁凌的聲音有點軟,有點委屈。
狄初聽得心里一揪,差點說算了你還是來床上睡。最后咬咬牙,說:“管你。”
這倆字一出來,祁凌心都涼得差不多了。
自己作死,自己扛。
狄初躺下睡覺,兩人都不再說話,房間里變得落針可聞。
狄初和祁凌同床共枕不是一兩次了,狄初承認自己睡眠淺,稍有大一點的動靜就容易驚醒。但呼吸那樣微弱的聲音理應是可以忽略的,即便祁凌在他耳邊呼吸,狄初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。
可今夜有些不同,狄初閉著眼準備入睡,房間里的呼吸聲似雷鳴。
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呼吸聲還是祁凌的。
狄初下意識往床的另一側探過去,摸到一被子冰涼。這才恍然想起,今天祁凌睡地毯,沒讓他上床。
狄初把手縮回來,側身蜷在床上,似乎有那麼點不習慣。
不知過了多久,祁凌忽然試探地叫了聲:“初初。”
狄初沒睡著,今晚怎麼輾轉反側都睡不著:“沒完了是不是。”
“今天跳得開不開心。”
祁凌在地毯上轉過身來,雙眼盯住床尾,好似要透過席夢思看到床上的人。
狄初徹底睡不著了,一丁點睡意都沒有。
“還成。”
狄初實話實說,今晚跳舞是很盡興,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快意。
“寶貝兒,你開心就好。”
祁凌低沉的聲音從床尾一直傳到床頭,嗡嗡的,又充滿磁性。
狄初被這句話撓得心癢癢,這人騷話還是那麼多。
祁凌接著說:“我就是希望你開心而已,希望所有人都知道,我家初最優秀最閃耀最他媽帥了。”
狄初睜開眼,在黑暗中看著天花板:“別以為這樣就能上床睡。”
“哎,我是那種人麼。”祁凌笑笑,“快睡啊,乖。晚安。”
狄初愣了愣,他以為祁凌會再軟磨硬泡一會兒。
張張嘴,有點干澀地說:“晚安。”
祁凌似乎真打算睡覺。
狄初沒了睡意,躺在床上數羊。一邊數,一邊想事情。其實祁凌這事辦得沒那麼壞,只是有點損。不上道。
那要是祁凌先跟他商量,自己會答應嗎。應該還是會,狄初很清楚地認識到現在自己對祁凌是沒什麼底線的。
祁凌想要的,自己應該都會給。
所以今晚這個事,并不值得上綱上線。
看樣子祁凌也很高興,既然大家都高興,自己在擰巴什麼。
狄初完全沒感覺到自己在心里已為祁凌開脫了一次又一次,最后成功把祁凌的行為洗成了一朵白蓮花。
然后呢,然后就是十七號去見四姐。雖然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,似乎父母去世對他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影響,那自己還去咨詢什麼呢。
暈血癥?話說回來,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的機會見血?只要自己平時多注意,不見血也和平時無異。
那自己想去咨詢什麼?為什麼會在聽過祁凌的夢想與目標后,自己下意識去找心理咨詢師?
狄初想得有點頭疼,但睡意似乎回來了。
狄初轉了個身,床尾突然傳來兩聲咳嗽。
很壓抑的咳嗽聲,似乎怕吵醒誰。
狄初一愣,祁凌感冒了?
狄初向打開的窗戶看去,涼風往房間里吹。
進入秋天已經有一段時間,早晚溫差大,夜間氣溫低。所以狄初最近都不愛開空調,自然風吹著舒服點。
但祁凌是睡在地毯上,雖說地毯有那麼厚,他也帶了被子。
可大理石地板終究比木地板涼得多,再加上祁凌睡覺一向不老實,早上起床被子幾乎被踹到床尾。
關心則亂。
說的就是狄初。
狄初在床上躺了會兒,想著這樣也不是個事。算了,還是讓祁凌上床睡。
“祁凌。”
沒人應。
睡著了?
狄初坐起來把睡袍穿上,輕手輕腳地下床,一邊系好睡袍帶子,一邊往地毯那邊走過去。
祁凌躺在地毯上,果然把被子踹到一邊,手 臂和左腿都在冰涼的地板上。
狄初彎腰輕輕摸 了一把,涼成冰塊了都。
該!你他媽這種睡姿,該你感冒!
狄初暗罵,輕輕把祁凌的手臂和左腿挪回地毯上,又把他的被子撿回來蓋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