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”祁遲左右看看,“問我啊?”
“沒,是在問你甩馬桶里的大腦。”
狄初滿臉同情地看了廁所一眼。
祁遲有點想罵人,但他不敢,當即正襟危坐起來。雙腿并攏,脊梁挺直,抬手將頭發往后一抹,接著雙手放在膝蓋上,儼然好學生見老師的模樣:“稟告皇后娘娘——”
“繼續。”狄初抬眼邪笑一聲。
“報告總裁,”祁遲抽了下自己嘴巴,接著說,“秋高氣爽,我們在祖國母親普天同慶的壽宴之時,迎來了為期七天的特赦。現將七日工作,總結如下……”
“簡單點。”狄初說。
祁遲猛地頓住早已在內心打好草稿的演講,憋得差點背過氣兒:“我們出去玩兒了。”
“詳細點。”
“我操?”
狄初大抵是從哪兒找回了自己的良心:“就……介于簡單和詳細之間。操,你他媽愛誰誰吧,繼續說!”
一直保持沉默祁凌插了個嘴:“說重點。”
狄初和祁遲側頭看著他,兩人眼神里透露出的“喲,渣渣也能有如此覺悟的一天啊”的信息,搞得祁凌感覺自己是個弱智。
他看了眼狄初,惹不起。再看看祁遲,好收拾。
親兄弟帶來的心電感應讓祁遲下意識一抖:“哥,我錯了。”
嘖。
祁凌冷哼一聲。
“好吧,”祁遲放松肩膀,整個人往后仰躺在沙發上,“放了七天假,我就陪如……溫如水寫了七天作業,外帶看書。每天都是在書店,很純潔地在書店。”
祁遲把“很純潔”三個字咬得挺重,生怕倆二世祖腦子一寸,跳起來把他從窗戶扔出去。
“然后?”狄初繼續問。
祁遲本著“自己是學痞,雖然愛玩了點,但架不住老子成績好腦子好”的優越感,把狄初這句話硬生生給理解出了好幾層意思,做閱讀理解似的。
祁遲想,估計狄初是想問溫如水近期的學習生活思想狀況,但初哥不好意思直接去問自己妹妹,所以現在自己就是他們之間的雙向臥底一樣。
祁遲越想越牛逼,操,沒想到自己的作用這麼大!
狄初完全沒料到簡單兩個字,能讓祁遲腦補出好大一場大戲。
年度最佳編劇獎非他莫屬。
“如水,哦不,溫如水還跟我談了談中考志愿。”
祁遲笑得很欠,口吻中無不透露著我掌握絕佳機密哦親,想不想知道哦親,五毛錢一個秘密哦親。
狄初聽到“志愿”倆字兒,渾身一震,旅途帶來的困頓勞累不翼而飛。他點了根煙,夾在手上沒抽:“怎麼說的?”
“她成績那麼好,肯定可以去市里讀啊。”此時祁遲同眼瞎沒兩樣,看不出狄初臉上一閃而過的嚴肅。“不過我成績也好,哈哈,就在她后面一名。但我跟她打賭下次會超過她,如果超過她,她就答應我……”
“說重點。”
狄初打斷祁遲滔滔不絕的演講。
“哦,”祁遲頓了頓,“重點來了嘛,如果我成績超過她,她就答應我考到市里去讀書。”
“嗯。”狄初點頭,“嗯?!!”
狄初猛地抬頭,和祁遲對上眼。這玩意兒……不簡單啊。狄初一時間說不清想到了些什麼,他總覺得祁遲可能也有點那啥,嗯,懂他的想法?
祁遲挑眉,笑著說:“初哥你說是吧,如水那麼好的成績,在這里讀書可惜了。”
狄初沒說話,是可惜了。他不得不承認祁遲和自己想的不謀而合。個蠢不要臉的東西好像關鍵時刻很給力啊。
“你跟她差多少?”狄初說。
“不多不多,平時就幾分的差距,年級排名我就在她后面一位。
”祁遲走到冰箱前,打開,拿出一瓶可樂。“問題就是那幾分我居然從來沒超過她。”
“二哈。”狄初朝祁遲抬抬下巴,“喝了殺精。”
“操!”祁遲一口噴出來,站在原地面色豐富多彩,一時不知道是該先糾正二哈這個稱呼,還是反駁殺精。想了想,后面一條關乎男人的面子,更重要點,“小爺的精,殺不完!”
“哦,那你好棒棒哦,要不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哦。”
狄初說。
祁凌陰陽怪氣地跟著學:“要不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哦。”
祁遲看著面前倆大爺,狠狠打了個顫。
操,狼狽為奸。
“算了吧,你們還是留著給彼此愛的鼓掌吧。”
狄初樂了,祁二哈還真是挺好玩一小孩子:“祁遲。”
“哎,您別這麼叫我。感覺下一秒會被打。”
“給你個任務。”
“總裁您說。”祁遲嚴肅地點點頭。
“從下次開始,每次考試都必須超過溫如水。”狄初想了想,自己老妹也重要,“但不準超過太多。”
嘖。祁遲在心里冷哼。這任務誰他媽能完成啊!超過還好,不準超太多你他媽來試試啊!
但祁遲只敢在心里扎小人,表面上差點沒跪下去說謝主隆恩。
“好!初哥你放心!”
狄初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,揮揮手:“退下吧。”
“喳。”
祁遲領完任務屁顛屁顛地回臥室,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想使用殺人指標。
好委屈,他們簡直是——欺,負,人。
祁遲抱著手機找溫如水尋求安慰去了。
祁凌一直沒插話,涉及到溫如水的問題,他不好發表意見,畢竟那些都是狄初的選擇。以前祁凌覺得,如果狄初真要留在這里,自己大不了也留下來算了。
雖然可能會有點困難,但困難不就是讓人去解決的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