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,從來沒得到答案。向前走,就這麼走,就算你被奪走什麼。向前走,就這麼走,就算你會錯過什麼。”
義無反顧的向前走,人生如登山,明知美景在望,可過程萬分艱險。
但那又如何?就算被奪走希望,就算已錯過良辰,總會有人帶著強大的意志,不再回頭。
去卓瑪拉錯并不算遠,來回走了兩三個小時。
期間祁凌一直拉著狄初拍腳,整得狄初差點沒把他扔在這兒當野人。
“我說你犯什麼病,腳有什麼好拍的?”
狄初第八次被祁凌拖著坐在橋上向下拍兩人挨在一起的腳時,狠狠抽了他一下。
祁凌拿著手機取景構圖,嗯,兩人的鞋子很配,背景是溪水與巖石,還有深遠的峽谷。
“咔嚓”,完成。
狄初站起來繼續走,祁凌從后面追上,攬著狄初的肩膀說:“初,你說這是什麼?”
“作為一個合格的傻逼的證據?”
“錯,是我陪你走過的證明。”
祁凌將手機放在狄初面前,兩雙腳在照片正中靠下,背景占了三分之二,拍得很好。
從照片就能看出兩人的親密。
“這是我陪你走過的證明,證明我不僅要同你走過山河,還要與你走過人間。”
最后到達卓瑪拉錯,兩人都沒力氣講話了。登山確實累人,還是一路往上爬。卓瑪拉錯的看點是珍珠海,可現在處于枯水季節,只剩下渾圓純白的石塊鋪了一地。
狄初找了個地方坐下喝水,祁凌挨著他,從包里摸出巧克力:“吃點,補充體力。”
狄初含了一塊在嘴里,甜膩的巧克力味兒順著舌尖化開,混著唾液往胃里趟。
“別說,確實夠絲滑。”
祁凌笑著說:“哪里,沒我家寶貝兒絲滑。”
“操,”狄初說,“哪天你的葷段子能消停消停,老子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“那多沒意思。”
兩人都不再說話,看著面前的經幡陣在寒風中飛舞,紅藍綠黃白色交織在一起,上面寫著最崇高的信仰。遠處的山脈如被巨斧劈開,白雪覆蓋的山體散發著冷氣。
云層從山尖快速壓過,山底是層次分明的樹林,從黃到綠形成漸變。
祁凌在這一刻感受到寧靜,狄初坐在他身邊也沒有講話。
此時任何詞藻都顯得多余而累贅。
好好享受大自然,便是最好的禮遇。
“不過,我覺得不夠震撼。”祁凌說,“不是要帶我看震撼的?”
狄初站起來,將包背上:“這是短線,檢查你的體力。明天長線,會有震撼的等著你。”
兩人原路返回,下山省力很多,沒多久便走回了乘車的地方。
坐觀光車回到二號村時,時間顯示下午六點。
祁凌和狄初到達丁多夏爺爺的旅店時,老爺子端坐在大廳里,許多旅人也回來了。
大廳里很是熱鬧,聊天的,玩手機的,蓋著軍大衣吃飯取暖的。
老爺子敲敲桌子,一屋子人都向他看去:“晚上七點,準時上課。”
“好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大廳里的旅人紛紛舉手。
祁凌腳下一滑:“什麼?!上課?”
要說祁凌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上課這兩個字。
狄初好笑地說:“知足吧!方圓百里,只有老爺子這麼負責,會給我們講神山的歷史,走長線必須注意什麼事項,明天還會全程跟我們通信指揮。”
“這麼好?”
“是啊,出來玩還能學一肚子知識回去,偷著樂吧傻逼。
”
狄初橫了他一眼,轉身向丁多夏爺爺走過去。
兩人聊上了。
晚上七點,丁多夏爺爺的課堂準時開講。不僅有本店的旅人聽,還有一些其他旅店的人跑來蹭課。
一群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或年輕人,在老爺子面前正襟危坐,甚至有人拿著本子記筆記,拿著手機錄音,仿佛回到了當年青春的課堂。
祁凌耐著性子坐在旁邊聽了會兒,不得不承認,老爺子講得很好,條理清晰,思維嚴密。雖然語氣比較嚴厲,但明白人都知道這確實是為了他們好。
一堂課結束,旅人們不僅對神山的歷史、路線有了基本的認知,還對明天如何走長線,心里有底。
祁凌也不得不佩服老爺子的知識儲備,唯一讓他不甚滿意的是——
“啥?晚上九點必須睡覺?!還不準玩手機?!還不準關門?!”
“是啊,”狄初洗漱完坐在床邊,水珠順著他濕嗒嗒的頭發往下墜,“晚上老爺子還要巡房的,要是看到你玩手機會讓你關機的。”
“我操,你確定我們沒住校?”
“住校有這麼好的待遇你他媽就是在寫玄幻!”
祁凌坐在狄初旁邊,差點沒哭出來。
“沒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吧?”
“晚上睡覺氧氣稀薄,如果不開門開窗,我們這屋子人早晚把氧氣吸干。”狄初冷笑,“得了吧,凌哥,老爺子跟你素不相識,還這麼注意你的人生安全,你對自己也多負責一下吧。”
祁凌倒在床上哼哼,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。
晚上老爺子確實會巡房,他們在房間里睡,老爺子怕出事,就在客廳睡。任何旅人一有異常反應,他就會馬上起來。
老爺子上了年紀,可那心,卻是熱乎乎地暖人吶。
狄初踹了祁凌一腳:“趕緊的,回自己床上去,早點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