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他媽的成績,去他媽的操蛋生活,去他媽的煩惱!
這一刻世界通通都暫停,只留你我騎著車在這異鄉路上疾馳,像流浪,像逃亡。
哪管身后刀山火海,哪管全路茫茫無邊。
祁凌按導航騎上環城公路,左邊是一排排挺拔的青楊林,右邊是藍絲帶般的傍河。陽光下河面閃著金光,如上帝一不下心將金粉撒到人間。遠處是群山連綿,這一刻天又變得高遠,他們騎著車一寸寸吞噬掉這條公路,在巨大的歡愉中心神弛蕩。
兩人的第一站是傍河。其實這條公路右邊的河流全都算作傍河,祁凌單手把相機遞給狄初:“初,你來拍。”
“操操操!你停車給不行嗎!”
狄初差點沒嚇尿,祁凌單手控制車頭,車身一晃。
祁凌咧嘴一笑:“相信本大爺的車技!”
“你他媽全是車禍現場!”
兩人騎出很遠,清涼的風吹在臉上,狄初坐在后面,開心地笑著。祁凌時不時講個笑話,狄初笑得渾身發抖差點坐不穩,只好緊緊抱住祁凌的腰,下巴放在祁凌的肩膀上。
兩人靠得太近,呼吸比寒風熾熱,忽然都安靜下來。
祁凌降低了車速,狄初環在他腰上的雙臂收緊。
心底都是莫大的滿足。
“寶貝兒,松點,別這麼緊。你男朋友快受不了了。”
祁凌聲音低沉,一本正經地說著流氓話。
“操,”狄初輕笑,“祁凌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啊?!”
祁凌雙手一抖,以為自己出現幻聽。要怪就怪風聲太大,狄初的聲音太小。如穿過指間的細沙,淌過發尖的清水,捉摸不定的微風。
“你再說一次?”
祁凌咽了口口水。
狄初笑著抬起下巴,松了手:“好,聽清楚了——操/你大爺!”
“你妹啊!”
祁凌氣得猛然提速,再次于無人的公路上狂飆起來。
狄初笑得快踹不上氣了,刺激的車速,眼前的美景,身邊的戀人。
狄初忽地張開雙手,任頭發被風吹亂。
爽快地大吼一句:“啊——”
祁凌嚇了一跳,差點沒直接開河里去。
這大爺又作妖,可是好像挺爽?
祁凌跟著大喊:“啊——”
神經病二人組在公路上徹底放飛自我,成片的青楊林和那條藍色的傍河急速后退。最后在他們眼里形成了成線的色帶。
青楊林在陽光下呈不同的色彩階梯,金黃與翠綠相互穿梭輝映。傍河碧藍的水面上,閃亮的日光在舞蹈。這條延續到天際的公路上,兩個少年人在不顧一切地狂奔。用狂放的姿態,挑釁最青春的年華。
喧囂一路,兩人走走停停拍了不少照片。期間總是甜蜜不過三秒,又能為一點小事吵得不可開交。
“光圈!調光圈!”祁凌拿著相機,手指著屏幕一個勁兒鬧。
狄初不服:“老子說了是感光度!”
“你他媽直接用P檔吧!”
“操!你他媽直接用手機拍吧!”
兩人吵了半天,決定給半專業人士祁遲打電話。
正在書店和溫如水寫作業的祁遲看到來電顯示“二世祖”,嚇得差點沒當場跪下去。
祁遲為了在溫如水面前保持男子氣慨,特地跑到廁所接電話:“哥,親哥!約會呢!你什麼事兒啊!”
“我說調光圈,你初哥說感光度!你說調什麼?!”
祁遲聽得一頭霧水,這都什麼鬼:“不是,你們兩個智障不會用單反,你他媽帶相機去搞毛線!?”
“祁遲你找死是不是!”電話那頭兩個大爺同時大吼。
祁遲嚇得縮了縮脖子,看來他哥開的免提。
最后也沒問出個所以然,二世祖決定自己摸索。掛電話前把祁遲罵了一頓,還給他發了一張兩人的虐狗合照,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他。
祁遲拿著手機蹲在廁所門口,一臉愁苦地痛定思痛:這他媽是喝了假酒腦子出問題吧?
我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!
從傍河去白塔的路程,換狄初開車。祁凌相當不老實,一雙手從狄初的脖子摸到腰際,靈活地鉆進對方衣服里。毛衣摩擦地兩人直癢癢,祁凌撫上狄初的腹肌,左手不安分地往下伸。
“你他媽住手!”
狄初的聲音驀地壓低變沉。
祁凌邪笑著趴在狄初肩上:“叫凌哥。”
“滾,信不信老子把你扔河里。”
“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。”祁凌嘴上調戲著,把手縮了回來。一撩開衣服,寒風就只管往里鉆,他怕狄初冷。
“成,我無情我冷酷我無理取鬧。”狄初難得順著他的話說,“今晚你想睡走廊還是廁所,選一個。”
“我!錯!了!”
祁凌大喊著,從后面抱住狄初,側頭在他耳邊偷吻一個。
兩人到達白塔,這里的游人明顯多起來。
很多專業與非專業攝影師都在此架起長/槍短炮,不少游人在寬闊的草地上奔跑。
純四方形的布置是白塔的底座,白塔分為三部分,塔尖、塔身、塔基座,基座安放著一排排的轉經輪,以供信徒們虔誠膜拜。同時,塔身也分為三部分,頂部供奉著一尊菩薩。
狄初對宗教文化很感興趣,雖然他不曾信教。
但人心有信仰,是一件鼎好的事。這股信仰的力量,能帶著你翻越艱難險阻,在每一個迷失的黑夜中看到燈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