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他人眼光,堅定地將此人抱在懷里。
狄初沒有掙扎,那一瞬,他們像是在無言中明白了對方的千言萬語。
他們都想說,我真他媽喜歡你。
可是誰也沒說,就這樣緊緊擁抱著彼此。
兩人回去的路上安靜許多,坐一天車,到達旅店還來了一炮,再加上剛才一陣瘋跑,都有些累。
祁凌拉著狄初的手,放在自己的包里。十指相握,將自己手上的溫度傳給狄初。
“初初,你穿這麼多手都是冰的。”
狄初往祁凌身邊靠過去:“是啊,天生手腳易冰涼。”
祁凌下意識捏緊狄初的手:“以后有我。”
“有你氣我啊?”狄初笑著用肩膀輕撞他。
“有我給你暖被窩!”
“滾。”
兩人嬉鬧著回到青旅,剛進門明顯感覺氣氛不一樣了。下午門店里冷冷清清的,現在大廳的沙發上,椅子上,吧臺邊,坐滿了或風塵仆仆,或輕松悠閑的旅人。
澤仁也在前臺坐著,這個時間段內會比較忙。
狄初的手還揣在祁凌的兜里,兩人誰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。他們又都長得太過出挑,倆男生,又帥,怎麼不吸引人眼光?
不過投來的眼光并沒有試探,沒有考究,更沒有令人不適的感覺。
好像大家都知道,哦,這是一對情侶。
很正常,一對情侶而已。
澤仁給他們打招呼:“逛完回來了?明天還是六點的車吧?”
狄初點點頭:“是啊。”
“快去洗漱吧,一會兒人就多了。”
澤仁揚起笑臉給他們揮手。
回到房間,祁凌坐在床邊換衣服:“初,商量個事兒。”
“嗯?”狄初把鞋脫下來,換上拖鞋,順便把祁凌的拖鞋拿過去,擺在祁凌腳邊。
祁凌又想俯身下去吻他,忍了一下:“咱倆洗個鴛鴦浴唄。”
“滾!”
青旅的洗浴間都是公用的,狄初把祁凌按在床上揍了幾拳,拿著洗漱用品洗澡去了。
祁凌躺在床上冷靜,心想,這開過葷的就是不一樣,雖然還沒實質性地徹底占有他家初初,現在光是想一想就不得了。
祁凌不知道狄初在浴室里洗了個冷水澡,狄初也不知道祁凌同樣在他隔壁洗了個冷水澡。
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啊!
兩人洗完,差點沒凍成傻逼冰棍。
祁凌收拾完回房間,發現狄初并不在房間里,打電話也沒接。
這人哪兒去了?祁凌攥著手機往大廳里走。
走過露天壩子,剛推開門,大廳里的暖氣便撲面而來。
祁凌順著望過去,心跳驟然一停。狄初光著腳,盤坐在他正對面的沙發上,旁邊亮著一盞昏黃的立式臺燈。
狄初低著頭,頭發一邊挽在耳后,一邊垂下來印出一片陰影。他笑著,眉里眼里都是光,他的懷里抱著一只灰色虎皮貓。
溫柔的少年光是坐在那里,便自成一畫。
現在大廳里的人更多了,都是些萍水相逢的人聚在一起交流旅行經驗。
祁凌環顧一周,有一桌阿姨叔叔在聊天,有一堆年輕人在玩游戲,桌上擺著稀稀拉拉的啤酒罐。
有個男生坐在窗邊彈吉他,他的面前坐著兩個外國人,認真地聽著他唱中文歌。盡管他們聽不懂這個男生在唱什麼,一曲過后,兩位外國友人竟熱烈鼓掌。這一帶動,整個大廳的陌生人都跟著鼓起掌來,男生一時間感動地說不出話來。
祁凌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,沒有陌生人之間的隔閡,沒有互相提防的試探,也沒有冷漠。就一群陌生人今天相聚于此,于是我們把酒言歡。
明天之后,你我再次分道揚鑣,去過自己的生活。
狄初沒發覺祁凌到了大廳,正巧有對夫婦坐到他跟前。
男人說:“這兒沒人吧?”
狄初把貓抱在懷里:“沒人,您坐。”
“小伙子是一個人?”女士把相機放下,倒了三杯水過來。
狄初謝過,說:“不是,跟我男朋友。”
夫婦一愣,然后笑著說:“很好啊,小情侶出來旅行挺增進感情的。”
祁凌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,只是看到夫婦說完話,狄初驀地笑開了。笑得滿足又像個開心的孩子。
狄初笑著對夫婦點點頭,算是默認了。
祁凌知道狄初沒發現自己,轉身走到前臺,拍了拍桌面。
“嘿,你好。”
澤仁從電腦前抬頭,看到是祁凌,又往坐在沙發邊的狄初看了眼:“不過去找他?”
“一會兒去,”祁凌說,“我想問問……上次初初來的時候……”
“他一個人來的。”
“我知道,我是說……”
澤仁做青旅生意,察言觀色相當厲害:“上次他的心情可沒這麼好。”
“嗯?”祁凌給他遞了根煙。
澤仁站起來,手肘撐著前臺:“上次小初是一個人過來,旅行過生日的。心情不怎麼好,原因也不愿意說。當時他獨自坐在沙發邊,也不跟誰說話,就我們的貓要接近他,他好像特招動物。
“我當時站在他不遠處收拾東西,聽到他跟貓講話,說什麼’你不要靠近我,我很兇的。‘’我真的很兇,能把你的毛都薅下來,你信不信‘。
“我當時就特想笑,這個小孩真可愛。
我就跑去跟他聊天,一開始他也不愿跟我說話,后來聊開了,也漸漸就跟我談了一些。”
祁凌抽了口煙:“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取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