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據前桌詳解,說是缺心眼上周就說過了。
狄初點點頭,想著自己當時應該在睡覺,或者逃課了。
考就考唄,正好拿回去給溫瓊芳交差。
模擬考很隨意,老師發了卷子就開始,有時連監考都沒有,干脆讓學習委員往臺上一坐,象征性地監督監督。
狄初做卷子做得更隨意,讓他比較意外的是整個班居然沒人作弊。
成績好的埋頭安心做自己,做好的卷子放在一邊不遮不掩;成績差的直接填了名字起身走人;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的,繼續抓耳撓腮咬筆頭。
狄初環顧一周,考文綜時連翻書的都沒有。
風氣倒是清流地不行。
祁凌坐他左邊,卷子發下來,同樣會在上面寫寫畫畫。不知道寫的什麼,估計也是亂寫一通。狄初考得挺沒成就感,以前考試總有那麼一兩個跑來找他求抄。
沒想到在這里,英雄全無用武之地。
憋得慌。
不用幫別人作弊,自己又寫得快,做完后狄初壓根不想檢查。
把卷子往講臺上一放就出去了。
祁凌跟出來,兩人在門口站著。看著眼前破破爛爛的操場,互相干瞪眼。
“這次考完估計就放假了,然后九月份正式開學上高三。”祁凌想了半天,才憋出個蹩腳的話題。
這話題讓人一聽,一點想聊的欲望都沒有。
狄初趴在圍欄上:“放假你干什麼?”
“也就三天假,能干什麼。”
“哦。”狄初說。
祁凌忽然推了他一下:“放假三天跟我去工作室算了。”
“本來下午不是要排舞嗎?”狄初雖然挺喜歡地下廣場那邊的氣氛,但這麼熱的天總懶得往外跑。
“上午樂隊排練,你要無聊可以坐旁邊聽音樂。”
“也就是我得全程跟著你?”
“我們不是還在比賽嗎,不在一塊兒比什麼比?”
祁凌要是不提這茬,狄初都快忘了。好像兩人已和平共處了挺長一段時間,沒有一開始見面就炸的火氣。
比來比去挺幼稚的,但又找不到其他事可做。
狄初揮揮手:“行吧,反正日子無聊。”
而狄初沒想到,祁凌工作起來,絕他媽脫胎換骨不是一個人。
即將踏入九月,離十月份也就沒多遠了。一個樂隊要準備的事,遠不止簡簡單單唱幾首歌就行。
特別是祁凌還打算自己改編,說是要唱出Crush樂隊的味兒。
狄初不知他想要什麼味道,但坐在旁邊看了一早上,心底對祁凌還是服氣的。
王立從舞臺上下來,見到狄初就來勁:“喲!兄弟!好久不見啊!”
狄初點點頭,他沒那麼自來熟,實在沒法同別人勾肩搭背。
雖然可能心里不是那麼回事,但表面上看起來就比較不近人情。
像根不懂人情世故的傻逼棒槌。
“你和祁凌同居了?”王立倒不把自己當外人,張口就來,差點沒把狄初嚇死。
“沒,”狄初看著他,眼神很刺,“就普通朋友。”
“普通朋友你們天天在一起?”王立大條慣了,一時間沒看出狄初眼里的不耐煩。
“天天在一起就有關系了?”狄初說,“那你和他什麼關系。”
“嘿。”
王立一愣,這下算是聽出了狄初語氣里的刺兒,挺沖一小子。原本那天看到狄初跳舞,好感度噌噌噌上升,現在一交流瞬間有點茫然。
這人到底是個什麼德行。
兩人就這樣坐了會兒。
祁凌一直在臺上,幾乎每個人都被他削了一頓。
哪里拍子不對,哪里強弱不對,哪里應該突出鍵盤手,哪里應該讓鼓手獨奏。一首曲子下來,祁凌風風火火地挨個兒罵,然后再喝口水,繼續磨合。
看著就累。
“他總這樣?”狄初主動問了句,祁凌平日里一副懶散的樣子,對什麼都提不起勁,很少有這麼認真的一面。
王立看著臺上:“差不多,每次籌備演出他都能瘦好幾斤。第一次演出前,瘦了十二斤。”
“這麼拼啊。”狄初拖著聲音,也不知在想什麼。
“他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這樣,為了保護嗓子,現在基本不吃辣。”王立彈彈手上的煙灰,“這兒的人都服他,倒不是因為祁凌打架厲害,而是他有真材實料,不得不服。”
“真材實料?”狄初對祁凌最大的印象就是騷話連篇,“他的料還挺多的。”
王立笑著擺擺手:“祁凌不容易,從初三開始就學會自己掙錢了,即使他家不差那個錢。”
狄初挑眉:“啊,是嗎。”
“他爸是黑道的,在N市也不怎麼管他。只是經常往這邊放話,不準別人動他兒子。久而久之,在這兒混的人,都叫他祁老大的兒子。”
狄初皺眉,這他媽什麼稱呼,xxx的兒子/弟弟/姐姐/哥哥,這類稱呼壓根就是找抽吧。
誰要敢這麼叫他,不把對方抽成隔壁老王的大褲衩都不算完。
王立見他沒說話,繼續講:“祁凌的脾氣更臭,一開始還行,年紀小,別人叫了也就算了。從初三還是高一開始,但凡遇上不長眼這樣稱呼他的人,順手就是一棍子。半年時間,把整個北壩都打服了。
”
“這他媽都沒死?”
“誰敢跟他比橫?祁凌發起瘋來說不定連自己都砍。”王立大笑,“不過能讓他瘋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