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著,祁凌幾步跑去籃框下例行每天的任務。修長有力的雙腿輕輕一跳,伸手便輕松地抓住了籃筐,祁凌騰出一只手給狄初揮舞。
后者冷著臉走了,裝作不認識的樣子。
這智障小時候劣質奶粉沒少喝。
進入教室,別說有沒有人復習,連學生都沒幾個。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學生,埋頭玩手機的,補覺的,吃早餐的,反正沒一個早讀。
狄初抬頭看了看時鐘,七點二十,這他媽擱以前學校,早被通報批評加主席臺一日觀光會。
快到七點半的時候,學生才大批大批涌來,教室逐漸喧鬧。很多人還是生面孔,狄初提不起興致,拿幾本書墊在桌上,準備睡個回籠覺。
剛趴下去,有東西敲擊著他的桌子,“啪啪啪啪啪”相當清脆,還他媽連續不斷,狄初壓著火抬頭。
一把尺子入眼,另一張臉跟著闖進視覺范圍,是程司從。
狄初覺得程司從這人要麼是活得太天真,智力水平在幼兒園頑強生根,要麼就是活得太隨心所欲,不怕被人抽。
“拿回去。”狄初從埋頭在臂彎里,只露出一雙眼睛,說話聲音不大,嗡嗡的,很快淹沒在教室的喧嘩聲里。
程司從估計沒聽到,拿著尺子又拍了幾下“啪啪啪啪啪”。
“有話直說!信不信老子就地抽你?!”狄初前兩天明顯好一點的情緒再次被燒著了,媽的補個覺都鬼火冒。
程司從愣了一下,收回尺子,把椅子挪到狄初課桌邊,煞有介事地問:“你今早和凌哥一起來的?”
“老子就算和國家主席一起來又關你什麼雞8事兒?”
狄初搞不懂他和祁凌一起上個學又怎麼了,跟他媽世界大新聞一樣,走路上人人都在看,一進教室還有人來問。
一群人是不是閑得蛋疼!
程司從趁祁凌還沒回教室,趕緊問:“你們是不是……好上了?”
“那又關你屁事?少了你操心明天就得世界末日是吧?”狄初煩躁地看著眼前這人,想著程司從要敢再說一句,絕對揍他丫的。
沒想到這時候程司從倒有點眼力見了,趕在狄初動手前回了自己座位。
祁凌進教室就看到狄初那張低氣壓臉,擱那兒一看明晃晃的招牌:此狗已瘋,生人勿近。
“你頂著張舊社會的惡霸臉給誰看呢?”祁凌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,跟狄初一起趴在桌子上。
“舊社會都沒我這惡,你離我遠點。”狄初往旁邊挪了挪。
祁凌搞不懂:“你別把氣兒發我身上啊,誰惹你?走,一起揍他丫的。”
“沒誰。”狄初瞟了眼程司從,算了,不跟白癡論長短,“就你。”
“我?”祁凌挑眉,伸手從課桌里拿出筆記本,“來,狄大爺,你說說,我哪兒惹你了,我記一下。”
“臥槽,閑的吧?什麼事兒你都要記,預防阿爾茲海默?”
“祁大爺的小本本哦~”
“記仇不?”
“看是誰。”
“我的?”
“不記。”
兩人趴在桌子上眼神相撞,對望了會兒,同時一笑。
媽的真是倆傻逼。
“別招我了,我睡會兒。”狄初把頭一埋,徹底不想說話。
祁凌有點意外:“你不聽課啊?”
“聽什麼課?”狄初沒好氣地反問,“這些東西高一高二不都學過?”
“哦,”祁凌說,“我他媽哪兒知道,我又從來不聽課。”
狄初沒回話,像是真的睡了。
祁凌趴著玩了會兒手機,眼睛瞄到狄初,輕劃開相機拍了一張。
第一節 是語文課,從講臺下昏昏欲睡的群眾看來,這課講得沒什麼水平。枯燥、乏味,過得相當漫長。
祁凌沒撐多久,昨晚沒睡好,聽著聽著頭一歪就睡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睡得迷迷糊糊,反正手有點麻,腿也有點酸。
狄初總覺得有人在拍他:“哎……小初初……是不是該換書……了?”
說話人的語氣同樣睡意朦朧,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要斷氣兒似的。狄初睡得正好,心里莫名煩,換個屁的書啊!睡!
也就那麼一會兒,狄初又睡著了。
叫他的是祁凌,祁凌其實很少在教室睡覺,要不是特別困的情況下,他不會自討苦吃。趴課桌上睡,一對眼睛不好,二對頸椎不好,三桌子太硬,四教室太吵,五總有人打擾他。
所以實際上祁凌睡得很不踏實,不知是第幾節課的下課鈴把他吵醒了。睡得有點昏,用殘留的清醒意識想了想,是不是該換本書了。
他連頭都沒抬,伸手推推狄初。說完見狄初沒反應,自己又扛不住倦意,收回手,換了個姿勢繼續睡。
直到兩人被一本書和一個黑板擦同時砸醒。
疼痛感從腦袋鉆進神經里,睡夢中斷的一瞬間,狄初和祁凌幾乎是下意識想破口大罵,哪個龜兒子不要命了?!
然后睜開眼,接受了全班的注目禮。
然后看到講臺上有位男老師正氣急敗壞地盯著他們。嗯,還好不是缺心眼,狄初想。
那這是誰?
狄初轉頭看著祁凌,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清醒。
“你們班不是不管上課睡覺嗎?”狄初有點懵,問祁凌。
后者嘆口氣:“那得看是誰,總有清流在人間。
”
剛說完,講臺上一陣吼:“你們還敢聊天?!有沒有點遵守校規校紀的自覺性了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