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易。
剛出校門,還沒看到平時站在門口的溫如水,狄初首先被抱了束花,就差拉個橫幅的祁遲給閃瞎了眼。媽的,這蠢貨跟他哥一樣腦子全是水。
狄初打算不認識他,往街對面走去。
祁遲眼睛一亮,立刻跟上。拽著狄初把花往他手里使勁塞:“哥,哥,哥,留步留步!”
“誰是你哥,”狄初煩躁地甩開他,“別拉拉扯扯的以為你想泡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祁遲被懟地一口血堵在胸口淤積成了金鐘罩,“爺爺,商量個事兒唄。”
“臥槽?”狄初被這聲干脆的爺爺給說尿了,狗日的,徐陸都沒叫得這麼誠心誠意。狄初差點以為這是親孫子。
祁遲不太介意面子這回事,雖然他總在強調自己是個有面子的人。
“需要搬家嗎?我今天就能幫你搬,明天也行,正好放假。搬完了給你搞個喬遷宴,爺爺你意下如何?”
“不好意思,我打算換個房子。”狄初把花塞回去,提起步子往溫如水的學校走去。
祁遲跟在后面不依不饒,大街上原地撒潑:“爺爺!你不能這麼狠心啊!”
“我日,你控控腦子里的水成不?”狄初剛準備點煙,被祁遲這一嚎嚇得差點把眉毛給燒了。
祁遲截了他的路,攔在前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:“爺爺,你看,這買賣真的很劃算!你只需要做三餐,我們也不收你房租。天大的好事啊是不是?”
狄初交叉手臂站在原地沒動:“是啊,天大的好事,麻煩你去找別人。”
“不,爺爺你最合我眼緣,我一看你就覺得是上輩子的冤家,呸,上輩子的爸爸。”
狄初看著祁遲說出這些話時漲紅的臉,煩躁的情緒里不知不覺揉了點于心不忍。
“你跟我說實話,是不是你哥讓你來的?”
從祁遲穿衣打扮,行為方式來看,按理說是個挺要面子的人。能讓這種人在大街上撒潑的,不是被威脅,就是被威脅。
被誰威脅?狄初想來想去,除了祁凌那個腎早衰的龜兒子,沒人會對自己弟弟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。
“……是。”祁遲垂頭盯在地上,雙手不自然地揪著衣角。
狄初拍拍他:“別這副表情,不知道的以為你表白被拒了。知道你哥為什麼一定要我租你家房不?”
“他想泡你啊。”祁遲說得理所當然,接著猛地捂住自己的嘴。操,傻逼說出來了!
狄初樂了:“既然你知道,你不反對?”
祁遲看了他一眼,原來人家正主知道祁凌是個什麼鬼德行:“反對無效,他是老大。你要實在不愿意就算了,我哥過幾天說不定就忘了這茬了。”
“我要不去,你會怎麼樣?”
“睡樓道,吃飼料,不幫我打游戲。”
……哦,真慘。
狄初揉揉額角:“花是你哥買的?”
“牛逼!爺爺就是爺爺,這都知道。”祁遲趕緊把花放狄初手里,“我哥讓我去他平時訂花的地方拿了一束。”
平時訂花?看來經常買。
狄初想起祁凌家餐桌上插的那束雅而不俗的鮮花。
騷。太騷了。
狄初從花間拎出一張牛皮紙卡片,捏在手里質感很上檔次。
展開,內里用鋼筆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字
——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開褲襠
——綿長如舌吻
——纖細如詩行*
——如你在我心尖上
落款:你的凌。
臥槽,狄初拿著卡紙的手抖了抖,真他媽牙酸。
狄初把卡紙揣進包里,把花再次還給了祁遲,狄初沒打算抱著花跟二五缺似的在街上逛:“回去吧,別在這兒站著,周圍把我們當猴子看。
”
“那你……”祁遲咬牙做最后的掙扎。
狄初越過他,順手摸出橡皮筋扎起垂肩的頭發,祁遲看著他銷魂的背影,有點理解為什麼自己白癡哥哥那麼喪心病狂。
“跟你哥說,讓他準備好。你爺爺明天入住。”
既然要比誰更撩,那就正面剛上來。狄初真沒怕過誰,反正現在做什麼都無聊沒興致,還不如重出江湖讓祁凌見識見識。
要玩,就玩局大的。
愣了半響。
反應過來的祁遲幾乎是哭著給他哥發消息。
—哥!搞定了!夸我夸我快夸我!夸我夸我夸我!啊啊啊啊啊!
—我就是牛逼!
—哈哈哈哈哈哈哈!
同時,狄初點開微信頁面,找到祁凌的頭像點進去,想了想,只發了意味深長的兩個字。
—等我。
祁凌基本秒回,狄初甚至能透過屏幕感受到對方能撐破宇宙的信心。
——風里雨里,我在床上等你。
作者有話要說:
注:“*”
① 出自馮唐 譯
“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o its lover
It bees small as one song
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”
最后一句“你在我心尖上”是自己突發奇想加上去的,為了符合凌大爺騷話連篇的人設
狄初初這孩子……看著那麼拽,沒想到挺容易心軟的啊~
遲遲真會用苦肉計~這熊孩子
怎麼看,這局又是凌棒槌贏了?
所以,祁凌VS狄初 2:0 (?)
第6章
翌日,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,輕柔地撓醒了狄初。
睜開眼時,狄初還有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直到視線轉移至床頭柜,看見溫如水的照片端端正正地擺在那里,朝他恬靜地微笑時,狄初才想起來自己確實不在N市了。
雖然在這里也能睡好,他不擇床,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習慣這里。
狄初起身,穿好衣服坐在床邊發愣,感覺自己的身世跟那雨打萍似的,別人是浮浮沉沉,他是飄忽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