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,暮哥給我發消息,讓我下去接你。”俞銳側身讓他進屋,順勢拿過他手里的外套,掛上衣帽鉤。
門‘砰’地一聲在身后闔上。
與此同時,顧翌安從身后摟住他,扣著他的腰,下巴抵在他肩窩。
呼吸落在耳邊,帶著溫熱也帶著酒氣。
“翌哥...”俞銳沒動,低聲叫他,“怎麼了這是?”
顧翌安沒說話,鼻息加重,還用臉頰去蹭俞銳的耳朵,手上也沒松開,還越抱越緊,漸漸勒得俞銳都快有點喘不過氣來。
顧翌安聽出他呼吸變得急促,于是松了松力道,按著他肩膀,把人轉過來。
客廳沒開燈,只玄關壁燈亮著,額頭相抵,無聲對視,冷白色光線從顧翌安頸后兩側穿過來,勾出他冷硬的側臉線條,同時也顯得他眸光更加清冽深邃。
俞銳看著顧翌安。
看他的側臉,眉毛,鼻梁,而后落進他的眼睛,瞬間就被顧翌安眼底一覽無遺的愛意所攫獲。
心臟隨之狠狠抽疼了一下,俞銳垂眼錯開視線,轉移話題問:“喝這麼多酒,怎麼也不叫我去接你啊?”
醉酒后,顧翌安反應有些遲滯,并沒有注意到任何異樣,還跟他說沒事,喝的也不多,就是有點暈,躺會兒就行。
他解開領帶,換上拖鞋,揉按著太陽穴,腳步虛浮地往臥室走。
俞銳跟上去,扶著他胳膊把人送進屋,安頓在床上。
擰開床頭燈,光線也調到最暗,俞銳轉過頭,見顧翌安蹙眉盯著他,呼吸依舊沉緩,還帶著極重的酒氣。
“很難受嗎?”俞銳看著他問。
顧翌安沒應,眼都沒眨,視線像是虛焦的一樣。
“那你先瞇一會兒。
”俞銳站直了要走,剛轉身,顧翌安迅速抓住他手腕,用力一拉。
俞銳不察,重心不穩,當即摔落到床上。
他都還沒反應過來,下一秒,顧翌安已經抬腿翻身,直接把他壓在了下面。
“怎麼了翌哥?”俞銳動彈不得,頓時就有些懵。
顧翌安捏著他下巴,灼熱的呼吸也噴在他臉上,質問道:“你又準備去哪兒?”
不知為何,顧翌安嗓音和眼神倏然間同時變冷,不僅變冷,甚至還帶著極強的壓迫性。
“這麼晚我能去哪兒啊,”俞銳一愣,還笑了聲,“我就想出去幫你煮碗解酒湯喝,哪兒都不去。”
醉意在眼底蔓延,顧翌安半撐在俞銳胳膊兩側。
視線迷離卻又帶著厚重的力度,顧翌安盯著他的眼睛,沒出聲,像是在仔細分辨他話里的真假。
半晌后,他抬手用食指指腹輕輕觸碰俞銳的眉骨,鼻梁,逐漸往下。
視線也一路跟隨,最終停在嘴唇。
指腹一遍遍摩挲,長睫不自主地開始顫動,鼻息也越來越沉,顧翌安猛地一閉眼,然后低頭深深吻了下去。
不似以往的溫柔,顧翌安這次吻得又深又急,呼吸也凌亂不穩,像是借著酒勁發泄他內心逐漸積壓的不安。
他整個身體都在往下壓,還同時扣住俞銳的腰,卡住俞銳后頸,不讓俞銳動彈分毫,強勢地把人禁錮在自己懷里。
俞銳也沒動,沒掙扎。
他雙手環住顧翌安,任由顧翌安肆意掠奪他的呼吸,甚至不斷□□著把他嘴唇給咬破。
或許是血腥味愈發濃烈,又或是俞銳愈發急促的喘息讓顧翌安找回一絲理智。
漸漸地,他放輕力道,也松了松手。
額頭相抵,心跳也劇烈,俞銳小聲又問:“怎麼了這是?”
顧翌安避而不答,微啞著嗓音問他:“最近為什麼躲我?”
心頭一跳,表情卻穩著沒變,俞銳帶著點嗤笑問:“這話從哪兒來啊翌哥,我躲你干嘛?”
顧翌安不出聲,眼睛牢牢盯在他臉上。
這樣的對視俞銳抗不過三秒,很快就將視線撇到一邊,半真半假地又說:“最近科里病人比較多,有幾個還是外院轉來的,情況比較嚴重,我得在科里盯著,真沒有躲你翌哥。”
俞銳眼底的黑眼圈始終就沒消下去過,如此近的距離,顧翌安看得更加清楚,也就沒再緊追著不放。
酒勁兒上來,四肢都是酸軟乏力的,顧翌安撐這麼久也撐不住了,重重撲下去,把頭深深埋在俞銳頸窩。
人被壓著,腿也被卡著,俞銳暫時動不了,只能抱著顧翌安,輕拍著顧翌安的后背,無聲的哄著他睡覺。
睡意漸重,顧翌安卻還是強撐著偏過頭,對著他耳朵,斷斷續續說著醉話。
最后腦子都已經不清醒了,顧翌安帶著幾分孩子氣,莫名問他:“那你到底什麼時候,才肯把你的秘密告訴我?”
“秘密?”俞銳拍背的動作都停了,“什麼秘密?哪兒來的秘密?”
“在這里,”顧翌安閉著眼睛,掌心沿著俞銳腰側往上滑,最終停在俞銳胸口,“你這里藏著一個秘密,我看到了。”
俞銳一怔。
顧翌安又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廓,呢喃著說:“俞銳,你這樣會讓我很慌...”
喉嚨哽住,俞銳眼底瞬間就紅了。
他躺在床上,睜著眼睛,長久地動也不動,手也懸在半空,再沒落下去。
直到耳邊呼吸漸漸平穩,顧翌安沉沉地睡著,他小心翼翼把人翻到另一邊,再幫他蓋好被子,然后獨自起身下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