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發出一個音,俞銳倏地又說:“我本來是想早晚都會用上,先買來備著...”
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,俞銳就已經飄了,整個人像是被罐下一瓶二鍋頭,又暈又醉又上頭。
他輕抬下巴,看著顧翌安的目光,堅定又熾熱:“可我突然覺得,也不用等了,現在就挺合適的。”
說完這句,俞銳心里的情緒翻騰得更厲害了,血氣一路從腳趾燒到天靈蓋,連帶著脖頸耳朵還有臉頰都開始泛起微紅。
顧翌安再一次愣住,垂眸和他對視。
沉默片刻,顧翌安靠近一步,抬手從俞銳手腕沿著胳膊滑到脖頸,最后來到耳朵。
依舊輕揉地捏了兩下,顧翌安將俞銳抱在懷里,下巴蹭在俞銳的耳朵上。
胸口貼著胸口,情緒在夜色里無聲的流動。
透過兩層單薄的衣服布料,顧翌安感受到俞銳胸膛起伏得厲害。
他沒問為什麼,也沒俞銳問怎麼了,從錢包遞攤開在俞銳手里,他們就誰都無法再壓抑克制了。
俞銳如此,顧翌安又何嘗不是。
但他還是確定般問道:“很想嗎?”
很想嗎?顧翌安問他。
音色沒有了慣有的清冷,在半黑暗的夜色中落入耳朵,帶著磁性,帶著蠱惑。
睫毛顫動,氣息不穩,俞銳想也沒想,干脆利落就回了一個字:“想。”
四周悄然無聲的,連空氣都是靜默的,單單這一字鏗鏘有力,猶如一記重錘,徹底砸斷顧翌安最后一根繃緊的神經。
頃刻間,情動了,嗓子也啞了,顧翌安喉結滾動,閉了閉眼,只用氣音發出一聲“好”。
隨后,他捏著俞銳的下巴輕抬起來,徑直吻下去。
極盡溫柔的吻,從輾轉纏綿,到情難自禁。
短暫停頓,顧翌安含著他下唇,還帶著劇烈的喘,啞聲又問:“想嗎?”
“想。”俞銳從喉嚨里溢出一聲。
穩住呼吸,他抬手勾住顧翌安后頸,湊近顧翌安耳朵:“想的都特麼快死了。”
....
寧謐的夜,月光如水,夜風撩人,汗水沁透了床單,月色搖搖曳曳鋪落進來。
兩顆心無限貼近,凝眸對望,十年前和十年后的畫面在彼此腦海中悉數重疊。
時間像一臺被撥亂的鐘表,在茫蕪的沙漠中長途跋涉,歷經三千多個日日夜夜,此刻終于歸位...
作者有話要說:
關于CT照背后的情話,終于揭曉了~
ps:改第九遍,無語至極……
第73章 對立
縱情一夜的結果就是,第二天早上俞銳被鬧鐘叫醒,胳膊往床頭柜一伸,腰被拉扯了一下,猛然間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。
睡意瞬間跑沒了不說,他躺床上看著天花板,緩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。
剛過六點,晨曦微露,淡淡青灰色的光透過窗簾縫隙落進來,身邊卻是空蕩蕩的。
放輕動作,俞銳起身下床,走出臥室。
顧翌安醒得早,這會兒連早餐都做好了。
西式早餐,簡單的芝士火腿三明治。
牛奶熱好倒進玻璃杯,顧翌安剛轉過身,就見俞銳靠在島臺邊上,一臉睡眼惺忪地看著他。
“醒了?”杯子放桌上,經過俞銳身邊,顧翌安湊近親了親他額頭,“還想等會兒再叫你的。”
俞銳沒動,眼神放空,失焦了一樣。
顧翌安放下餐盤又轉身回來,走到他面前,垂眸看他,莫名覺得有些好笑:“這是還沒醒嗎?”
俞銳還是不說話。
對視片刻,顧翌安抬手抵著他下巴,低頭吻在俞銳唇上。
淺淺地一個吻,退開后,顧翌安眼尾都是柔軟的,他輕聲笑笑,又問:“現在呢,醒了沒?”
眼睛輕緩地眨了兩下,俞銳這才點頭,說:“醒了。”
顧翌安拍拍他胳膊,推了他一把:“醒了就趕緊去洗漱,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
工作日,倆人都不輕松,俞銳趕著時間去科里交班,交完班還得查房開晨會出門診。
顧翌安倒是不用去西院,醫大今天有一場關于基因編輯與基因治療的大型研討會。
利用基因編輯技術治療腦部腫瘤,尤其是高度惡性的膠質瘤,這是顧翌安這幾年除參與徐老手上的項目外,自己獨立在研究的方向。
顧翌安的母親秦薇是遺傳學家,父親顧伯琛是神經生物學家。
無論外部資源還是自身的學識積累,顧翌安在基因編輯這片領域,始終都有著別人沒有的先天優勢。
回國之前,霍頓那邊甚至提出可以單獨給他建立實驗室,只要他肯留下來。
不過哪怕是片刻猶豫都沒有,顧翌安拒絕得很干脆也很徹底。
從杏林苑趕去西院,必經舊城區最堵的那段路,為了避開早高峰,俞銳洗漱換衣服,匆匆吃完早餐就得出發。
咽下最后一口面包,俞銳拿上車鑰匙立馬就要走,顧翌安推開椅子起身,叫住他說:“等我一下,我開車送你過去。”
俞銳走到玄關門口換鞋,跟顧翌安說不用,他自己過去就行。
研討會九點開始,時間上倒是寬裕,可送他一趟,去了還得開車回來,那也太折騰了。
顧翌安拿了外套出來,堅持要送,還說:“你開車不方便。”
俞銳手撐墻上,明顯地愣了下:“不方便?”
顧翌安已經推門出去,站在門口等他,還點頭又“嗯”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