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翌安閉了閉眼,心里又酸又脹,堵得難受。
起身坐到俞銳身邊,顧翌安攬住他的肩膀,輕拍著俞銳的胳膊,終于將他最真實的情緒展露出來。
許久,久到落進屋里的陽光不斷延伸拉長,久到那些抵滿胸口的激烈情緒逐漸被時間蒸發,俞銳才漸漸平復下來。
顧翌安垂眸看著他,手心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后頸。
“俞銳...”他叫著俞銳的名字,聲音輕得好似跳動在空氣里的一粒塵埃,可下一句說出口的話,卻又含著無盡的鈍痛——
“到底我該怎麼告訴你,對我來說,你有多重要...”
心里酸澀一片,俞銳脊背僵直片刻,緩緩扭過頭,重新坐起來。
顧翌安抬起手,指腹從俞銳臉上的淚痕輕柔擦過,深深地看進俞銳的眼睛里。
他用指尖滑過俞銳額角的舊疤,再到眉宇,眼睛和鼻尖。
溫柔的動作,輕得好似一片落下的羽毛。
俞銳睜著眼睛,睫毛還掛著一點清亮的水珠。
半晌后,顧翌安曲指抬起他的下巴,拇指輕柔地,一遍遍摩挲著他的嘴唇。
他淡淡開口,含著無限柔情:“已經太久了魚兒,十年已經太久了,我可能不想再等了...”
俞銳狠狠閉上眼。
傾身靠近,顧翌安微低下頭,然后,深深地吻了下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:
sorry寶們,真不是我拖,初稿二稿都被大修了一下,超預估字數太多了,咱這故事按細綱走,到現在才講一半,捂臉.jpg
我分了上下卷,明天更上卷最后一章,不管怎樣,感謝各位小可愛一路陪伴,biu~
第64章 青春[上卷完]
十五年前,海棠樹下的初吻,不染一絲塵埃,比漫天飄揚的雪花還純潔干凈。
可十五年后的這個吻,好似一把干柴碰烈火,瞬間便將倆人灼燒得滾燙。
唇齒相交,呼吸糾纏,深吻和掠奪,不知什麼時候,倆人已經從沙發滾落到地毯上。
俞銳壓在顧翌安身上,一米八幾兩個大高個兒,就擠在沙發和茶幾中間,不嫌鉻人,也不怕施展不開。
他倆以前就是這樣,顧翌安一向溫柔克制,但俞銳總會撩欠,每次都非把顧翌安跟他一樣,撩出火來他才算完。
本來俞銳情緒才剛緩過來,顧翌安也沒想怎麼樣,但后來吻著吻著,俞銳自己先急眼了,沖著顧翌安下巴脖子一通亂咬。
顧翌安被他咬得,嘴里發出“嘶”地一聲,低笑聲問:“你屬狗的,就這麼喜歡咬人?”
俞銳還咬著他鎖骨,但沒用力,只用齒尖輕微地碾磨:“還說呢,你上次給我咬的印子,半個月都沒下去,我怎麼也得咬回來。”
顧翌安低笑著輕喘,縱容他去咬。
喘息帶著胸腔震動,俞銳抬起頭,手撐在兩邊直起身,垂眸看向顧翌安。
視線相接,顧翌安眼里含著清潤的溫柔,他抬起手,掌心貼上俞銳心口,輕聲問:“好一點了嗎?”
俞銳喉嚨一哽。
“你這里的傷,我看不到,但全部都能感受到...”顧翌安看進他的眼睛,掌心的溫度隔著布料傳到俞銳心口,暖得他心尖發燙,“給我點時間好嗎,讓我慢慢治好它。”
眼底瞬間紅了一大片,俞銳啞著嗓子叫了聲“翌哥”。
“嗯。”顧翌安輕聲應他。
微頓片刻,嗓音含著明顯的顫抖,俞銳想不出別的,最后說:“歡迎回家...”
顧翌安心里驀然一陣酸澀。
沉默半晌,他低低地應了聲“嗯”,抬起手,指尖滑過俞銳的眉眼,觸碰俞銳的眼睛,無論是看俞銳的眼神,還是手上的動作,都溢滿了無盡溫柔。
他們無聲地對視,深深地看進彼此的眼睛,看著對方眼里倒映的自己的影子,以及流動的無數深刻而復雜的情緒。
片刻后,俞銳又一次低下頭,把臉埋在顧翌安頸窩,顧翌安偏過頭,很輕地啄吻他的耳朵。
茶幾上,手機非常不應景地“嗡嗡”震動。
電話是陳放打的,他先打的俞銳電話,俞銳理都沒理,他又打給顧翌安。
完整一遍鈴聲響完,依舊沒人接,好不容易剛消停,還不到五秒鐘,他又接著打第二遍。
這架勢,簡直有種不把人給挖出來,就誓不罷休的感覺。
倆人剛又吻到一起,都還在劇烈地喘息,顧翌安被俞銳壓著,最后沒辦法,只能停下來,把頭側開。
低低地笑了聲,顧翌安說:“接吧,可能是有什麼急事。”
能有個屁的急事!
難得那點兒氣氛,徹底被陳放給攪和了,俞銳黑著臉,卻還是起身把手機拿給了顧翌安。
電話接通放在耳邊,顧翌安剛坐起來,還沒開口,那頭大著嗓門兒就問:“干嘛呢,這麼久不接電話?”
顧翌安看眼俞銳,輕笑聲問:“有事?”
“有啊,”陳放接著就說,“帶上師弟趕緊過來醫大籃球場。”
顧翌安挑了下眉:“去什麼籃球場?”
“打球啊,趕緊的,出出汗,什麼感冒都好了,老徐也在。”陳放催命一樣,嗓門兒大到不用開擴音,俞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暮哥也來了?”俞銳驚訝了一下。
顧翌安點點頭,手機移開些,問他:“去嗎?”
大病一場,這麼折騰一通下來,先前的情緒也發泄得差不多了,俞銳倒真有點兒手癢,忽然也想打打籃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