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是麼?”顧翌安伸手彈了下他腦門兒。
“那是當然,而且——”俞銳一側嘴角微微上揚,笑容里帶著點兒他慣有的囂張,“我參加的考試,從來都是拿滿分。”
“這麼自信?”顧翌安挑起眉梢。
“沒錯,”俞銳輕抬下巴,舌頭彈出清脆的一聲響,“就是這麼自信!”
“行,”顧翌安點點頭,又按著兜帽晃了晃他腦袋,“那我就等著你交卷了。”
三陪工作持續了近倆月,平時只要在學校,俞銳基本每天都能在顧翌安眼前晃悠一圈,哪怕不說話也會露個臉,刷點存在感。
但那天聊完之后,俞銳也不知道在忙什麼,連著一周都沒來蹭課,做實驗也沒再跟來,甚至連電話和短信都開始變少了。
本來都習慣身后跟了這麼個尾巴,這麼長時間沒看到人,顧翌安嘴上沒說,但明顯有些不習慣,時不時就拿起手機看一眼。
徐暮看破沒說破,陳放卻沒啥眼力見兒,碰上顧翌安還在奇怪:“誒——,最近怎麼都沒見小師弟跟著你了?”
“不知道,腿長他身上,誰說就得一天跟著我。”語調毫無起伏,嗓音卻莫名摻了點涼意。
撂下這句話,顧翌安也不跟倆人磨嘰,抬腿就走,直奔實驗室。
臨近年底,大會小會不斷,事情也越來越多。
顧翌安跟著周遠清去南方城市參加研討會,連續大半個月都不在學校。
這麼長時間沒見面,除了每天定時定點的早安晚安,俞銳也沒怎麼多跟他聯系。
會議中途休息,顧翌安坐在椅子上,好幾次拿出手機,屏幕按亮看一眼,確認沒錯過任何信息,又塞回到口袋里。
周遠清坐旁邊,斜眼看他,淡笑一聲問:“怎麼?在等誰電話?”
顧翌安愣了一下,表情多少有些尷尬。
周遠清也帶課,出差前,他也好一陣子沒見俞銳過來蹭課蹭實驗了。
這會兒想起來,他還有些奇怪:“那只老跟著你跑的小刺兒頭,怎麼最近突然就老實了?難怪感覺我最近這耳根子都清凈了不少。”
顧翌安含糊其辭說:“快期末了,可能最近比較忙吧。”
“他還會怕期末考?”周遠清冷哼一聲,“我看他指不定又在折騰什麼幺蛾子呢。”
很快,下半場的匯報開始了,主講人拿著話筒上臺,投影屏幕開始播放手術視頻。
手機正好在褲兜里震了兩下,顧翌安猶豫半晌,到底還是沒忍住。
消息卻不是俞銳發的,可能是誰不小心拉錯人了,把他拉進一個閑聊八卦的企鵝群里。
原本這種群,他進去很快也會退出來,但群里人太多,消息唰唰唰地往上蹦,還有人甩出一張模糊的偷拍圖片。
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內容,顧翌安立刻皺起眉。
——快看快看,這樂隊主唱像不像臨一的俞銳小師弟。
——都沒拍到正臉也看不出來啊!
——啥情況,我們銳哥跟人組樂隊?這是玩兒票,還是準備出道啊?
——有可能,據說他最近每天都在往隔壁音樂學院跑。
——他唱歌本來就好聽,吉他彈得又賊溜,最關鍵是長得還特麼帥,這要出道的話,肯定大火!
——有演出嗎?我要去看現場!!!!
隨便又看了幾條,顧翌安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會場里信號不好,文字比圖片先接收過來,他盯著屏幕等半天,好不容易才把那張偷拍圖給加載出來。
看背景應該是在排練廳,但顯然不是醫大學生活動中心的排練廳。
照片明顯是偷拍的,有些失焦,人臉都是模糊的,只能看到些輪廓,另外幾個人顧翌安并不認識,但人還挺多的,鍵盤手,鼓手,貝斯手都有。
主唱正對話筒架,站中間,脖子上還掛著吉他。
雖然只拍到側臉,但頭頂白光落到他臉上,額角處那道舊疤正好被拍到。
顧翌安盯著照片好一陣兒,眉頭全程就沒舒展過。
還真讓周遠清說對了,消失大半個月不見人,原來是心血來潮又跟人組樂隊玩兒去了。
就因為這張照片,顧翌安一整天都沒再看過手機,連徐暮跟陳放發來的消息他都沒回。
匯報結束,難免會有應酬。
周遠清喝了點酒,人有些醉,顧翌安帶著他回酒店,又把人安頓好了才回自己房間。
那會兒都已經過晚上十二點了。
手機上,十分鐘前剛進來一條短信。
這回是俞銳發來的,內容簡單,就一句:翌哥,晚安。
顧翌安關上房門,就站在玄關處,對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,到底沒忍住,還是撥了通電話回去。
響了還沒五秒鐘,俞銳就接起來:“翌哥,都這麼晚了還沒睡嗎?還是我發的信息吵醒你了?”
入冬了,室外寒風凜冽刺骨,呼呼的風聲隔著電流也清晰可聞。
顧翌安沒回他話,皺著眉,語氣明顯帶了點不悅:“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?”
俞銳穿得也不多,身上就一件衛衣套夾克,這會兒凍得上下嘴皮都打顫。
“剛回學校,正往宿舍走呢。”他沖手心哈出口熱氣,再貼到另只握手機的手背上取暖。
“去哪兒了?”顧翌安語氣還是很冷。
俞銳明顯頓了下,這才感覺顧翌安有些不高興,趕緊老實交待:“去隔壁大學找我朋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