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邊,俞銳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唯一被授權的訪客,正一臉震驚地給顧翌安發消息,問他怎麼把留言和評論都給刪了。
顧翌安回說:沒什麼,看著的確不太舒服就刪了。
俞銳捧著手機眨了下眼,鍵盤按得“唰唰”響:那你也不用全刪吧?這樣看起來也太冷清了。
顧翌安想說無所謂,他也不關注那些。
信息剛編輯到一半,俞銳下條消息就蹦出來了:要不然我以后去給你留言吧?就當是增加點人氣。
顧翌安手指一頓,盯著屏幕看半晌后,他把原本輸入好的字全數刪除,最后只回了一個字:好。
自此以后,俞銳每天晨昏定省般,按時定點地去顧翌安空間留言板報道。
早上發一句,早安翌哥,我路過。
晚上睡前發一句,晚安翌哥,來踩踩。
中二少年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對這種弱智行為有多嗤之以鼻,反而樂在其中,樂此不疲。
有人犯二,當然也有人寵著他二。
顧翌安一個從不逛空間,手機也不常拿在手里的人,居然也逐漸習慣了早晚看一遍手機。
只要看到有俞銳的最新留言,他就在下面回上一句,早安,或者晚安。有時候還會在后面,加上一句,小刺猬。
這麼一來二去,空間留言板的對話一排排齊齊整整。
俞銳每次點進去看到里面都是他倆的對話,感覺很好玩兒,跟得了強迫癥似的,后面一次都不愿落下,每天一早一晚雷打不動去報道。
有天晚上,顧翌安忙完回去實在太累,一時沒顧得上看手機,俞銳洗完澡躺床上一直來回刷,等半天也沒等到顧翌安的回復。
手機鍵盤來回地按,人也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,最后干脆從床上翻下來,躡手躡腳關上宿舍門,然后躲到陽臺上給顧翌安打了個電話。
顧翌安當時已經睡著了,接到電話時眼睛都沒睜開,腦子也懵,連說話聲音都是啞的。
“翌哥,你今天還沒跟我說晚安呢。”凌晨的夜很安靜,宿舍長廊早就熄燈了,俞銳的聲音很輕,輕得帶點不自然的委屈。
顧翌安埋在胳膊下面的眼睛忽然睜開,愣了半天突然就笑了,隨后沖著電話那頭溫柔地說了聲:“晚安,小魚兒。”
就因為這聲晚安,俞銳一覺睡到大天亮,連做夢都是笑著的。
醒來后,俞銳瞪著天花板神游,不到十分鐘,蘇晏才剛睜眼便聽見他抓著床欄,猛得從上鋪跳下來,然后拿起手機往外跑。
電話響的時候,顧翌安正在洗漱臺上刷牙,嘴里還含著牙膏泡沫。
徐暮在宿舍里沖他喊:“你電話都響好幾遍了。”
吐掉嘴里的泡沫,顧翌安用毛巾擦了下嘴,而后走到書桌旁邊拿起手機。
看是俞銳的電話,顧翌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當即按下通話鍵:“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,出什麼事了麼?”
“你昨晚是不是叫我小魚兒了?”估計是剛睡醒,俞銳的嗓音帶著晨起獨有的啞意。
顧翌安頓時愣了,人還有些懵。
像是急于確認到底是真實存在的,還是在做夢,俞銳又在電話里重復問了一遍:“翌哥,你昨晚是不是叫我小魚兒了?”
顧翌安試圖回憶,想了半晌才想起來,昨晚俞銳好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。
他最近這段時間,趕實驗趕論文,覺都睡得很沉,電話接起來叫了什麼他也忘了,可能無意識就脫口而出了。
這會兒俞銳直接來問,顧翌安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。
沉默片刻,顧翌安斟酌著說:“你要是不喜歡的話,我以后…..”
話剛說一半,俞銳卻立刻截斷他,“喜歡啊,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我,聽起來很好聽,也很特別。”
俞銳說話直接,喜歡和高興的心情就這麼透過電流聲傳過來,連顧翌安都被感染了。
捏在手機上的拇指來回摩挲著,顧翌安嘴角微微揚起,隨后輕聲對他說:“好,喜歡的話,我就叫給你聽。”
——你想要聽什麼,我都可以說給你聽。
作者有話要說:
進入朦朧的曖昧期~
于是,今天會是甜甜的一天,牙有點酸,哈哈~
周五愉快呀~
ps:文案里錯過的每一天的早安晚安,便出自于此,??( ????????` )比心
第33章 柴羽
今天出門診,整整一上午,俞銳看了無數張片子,眼睛都被觀片燈冷白的光線晃出重影。
送走一個病人后,俞銳擠壓著眉心,試圖緩解眼部疲勞的酸澀感。
他問侯亮亮還有幾個號,侯亮亮點開電腦上的掛號記錄,跟他說還剩最后一個。
眼睛復又睜開,俞銳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,已經十二點多了:“行,那趕緊讓他進來吧。”
很快便傳來“篤篤”兩聲叩門,俞銳頭也沒抬沖外面喊了聲“請進”。
門隨即被外面的人輕輕推開。
來人先露出個腦袋,但因為戴了棒球帽和口罩,基本看不清長相,只能看到一雙烏黑且靈動的眼睛。
關上門后,對方坐到就診椅上,將袋子里的CT照遞給侯亮亮,而后面向俞銳先開口叫了聲:“銳哥。
”
八院的同事基本都叫“俞哥”,“銳哥”這句稱呼,一般只有讀書時候的同學會這麼叫。